张青峰接过毛笔,端端正正在岳鹏飞四个大字下写下四个“英雄血热”大字。这四个字写来筋骨强劲,笔架神韵竟与岳鹏飞书写的四个大字极为神似。牛大看了半晌,张口结舌道:“我怎么看不出这八个大字是两个人所写了,到似是一个人所写一般。”
店家在旁边道:“这幅字老夫要装裱悬挂起来,让大家观赏。老夫见过南来北往的读书人不少,但写得如此端严有力,如此有丈夫之气的大字实在罕见。”
岳鹏飞望着张青峰,眼眸如大星子般闪亮道:“小兄弟为何喜颜太师之字?”张青峰道:“只因他忠义之气冠绝古今。”岳鹏飞一把拉住张青峰手臂,大笑道:“此言深合我心,你我兄弟今日不醉不归!”
狄秀才道:“老板,你可把钟秀才的这幅草书装裱起来,我等就不找你要润笔之费了,你把今日的饭钱给我们免了就是。”
掌柜面露难色,推辞道:“算了,这幅草书两位秀才还是带走吧,小店简陋,可不敢挂这样的大作。”四围的人群闻言顿时一齐哄笑起来。
岳鹏飞和张青峰碰碗喝了半碗酒,道:“不知张兄弟何年开始习字?”张青峰道:“小弟五岁多便随私塾老师习字,楷书主习颜太师碑帖,行书最喜苏东坡与王右军书帖。”
岳鹏飞点头笑道:“甚好,你我二人所喜书家竟然相同。我见小兄弟步履轻捷,腕力沉稳,想来也曾习得功夫。”张青峰初到太白山,怕被天狼帮爪牙只觉,是以尽力收敛锋芒,但不想岳鹏飞眼尖,被他看出些端倪来,便道:“小弟随父亲习练过一些粗浅的入门的拳脚棍棒。”
张青峰满脸疑问道:“我看岳大哥精通书法,功夫更是不凡,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岳鹏飞道:“但讲无妨。”
“如果将书家点画、游丝化为剑法,该如何做才能将剑法威力发挥到极致?”这个问题一直在张青峰脑海萦绕。他虽然已能将云篆书笔化作剑法,对付一般人还可,但要对付高手始终杀伤力不够。
岳鹏飞沉思道:“张旭曾言:‘见公主担夫争路,而得草书笔法之意;见公孙氏舞剑器,而得草书笔法之神’。我想既然张旭可以以剑悟书,那么书剑两者必然就有相通之处,只是这微妙之处在何处,想来非常人能轻易知晓,待我细想几日,与你再切磋一番。”他对这个想法露出饶有兴趣的思索状。
牛大大摇其头道:“你们说什么书剑相通,我可听不懂。剑用来伤人,毛笔用来写字,你们多事,非要把它们两者生拉死扯在一起,好没意思。”
岳鹏飞大笑道:“这个小兄弟可不简单,是想做剑客中的张旭呀!”三人说说笑笑,频频举杯,一时皆喝得有六七分醉。
一阵凉风吹来,岳鹏飞心中一紧,心道:“明日还有大事要办,可不能醉酒误事。”当下放下酒碗对张青峰道:“时候已然不早,你我兄弟有缘再喝。”张青峰唤来店家结了帐,三人各自休憩不提。
张青峰难得有暇放松一番,带着醉意好好地睡了一觉,睡到第二日的日上三竿方才起来,起来后,吃了两个肉夹馍,问明梁家巷方位,便去找那种地卖菜的梁老汉。
行出两里地,只见一条巷子口墙上挂着一块写有“梁家巷”三个字的木牌。
张青峰见一位大娘走过,便上前问询梁老汉住所。大娘领着来张青峰到一座小院门口,敲了四五下门,一位老汉闻声打开木门。老汉见是张青峰,欢喜道:“张公子快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