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警卫部长原本是个无业游民,对警卫工作可以说一窍不通。上任第一天,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建立自己的威严,由勤务兵陪同着,依次巡视警卫部的每个地方。
当来到了关押囚犯的监狱,警卫部长一边走,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怎么搞的,这里简直是个猪圈。铁条都生锈了,松松垮垮的,要是让犯人逃跑了怎么办?墙壁的石灰都剥落了,得重新粉刷一下。牢门也不够厚实,薄得一脚就能踹开。窗户也是有问题的,光线太暗,完全看不清这些犯人在里头做什么。我看这些都重做好了。”
“重做?”勤务兵诧异地问道。
“重做。”警卫部长再一次坚定地说道。
“可是现在警卫部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没问题,我们先列个清单,然后报到市长那里去,让他来想办法。我看就这样好了,翻新的材料加上施工,总共申请两万元,应该够用了。”
“好的。”
“钱到账后,必须专人专项管理。我看就直接转到我的私人账户吧。这样最好。”
“明白。”
这时,警卫部长在一个牢房前停下了脚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想看看里面关押的都是些什么人。
“把门打开!”
勤务兵开了锁,推开了牢门。一股又馊又臭的气味扑面而来。警卫部长捂住鼻子走了进去。
阴暗的牢房里躺着三个人,分别是大胡子老头、廖科宁和毛少华。
警卫部长仔细端详着每个犯人的脸。
“你是为什么坐牢的?”他厉声问躺在板床上的老头。
老头欠起身子,提了提裤子。他被这厉声的质问吓得有点结巴,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警察把我抓进来,我就坐牢了呗。别人把表弄丢了,这能怪我吗?”
“什么人的表?”警卫部长问道。
“客人的呗!他在我的小酒馆里喝醉了,等醒来后发现表不见了,就赖在我头上。”
警卫部长把老头从头到脚迅速打量了一下,不耐烦地耸了耸肩膀。
“收拾起你的破烂,赶快给我滚蛋!”
老头一下子还不敢相信会把他放了。他眨着那双糊满眼屎的眼睛问道:“那么,我真的可以走啦?”
“赶快滚蛋,越快越好。”
老头慌忙从床上站起来,侧着身子溜出门去。
一旁的廖科宁看着这出滑稽戏,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他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有一点是清楚的:来的这个人有权处置犯人。
“你是怎么回事?”警卫部长开始盘问起廖科宁。
廖科宁一边慢吞吞地站起来,一边紧张地思索着。
“我问你,你是为什么坐牢的?”警卫部长又问了一遍。
廖科宁看着对方那张刮得滑溜溜的脸,突然,脑中闪过一个令人兴奋的念头:说不定能混出去!
“我是因为晚上在大街上散步给抓来的。”他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说完,他全身都紧张起来,焦虑地看着对方的反应。
“你深更半夜散什么步?”
“没到半夜,也就十点来钟。”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感到自己也许能蒙混过关了。
“滚吧!”
廖科宁突然听到了这简短的命令,两条腿的膝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连外套都忘了拿,一步就跨到门口,临走时还回过头朝毛少华挤了挤眼睛。
这时,牢房里就只剩下毛少华一人等待盘问了。
他坐在床上,眼前的一切完全把他弄糊涂了。连廖科宁都放走了,他一下子弄不明白,简直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廖科宁说自己是夜里上街被捕的,联想到他临走时打的眼色,毛少华终于懂了。
警卫部长已经站在了毛少华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喂,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原本在理发店工作,就因为给客人刮胡子时,不小心划破了条口子,就给抓来了。”
“赶紧滚吧!这里不是给你这种家伙待的。”警卫部长轻蔑地说道,“搞什么名堂?真是活见鬼,抓来这么一帮犯人!”
毛少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他一个箭步冲出牢门,快步穿过警卫室,然后从警卫部的大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