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烨云,有人说是来世之信,踏上那烨云画舫便可往生而去。
但也有人认为这样的说法太过虚玄,必不可能。他们更觉得这最后的画舫是灭世之刑,是为审判这世界而来的。
这或许是因在泛想中,往生比杀生来的太难了吧。
红莲撑着伞,漫步烟雨,不知不觉便也来到了昨夜画舫曾停靠过的画影红楼,远眺着人影攒动。
只是她虽信步而来,看似随性,然而周武的话却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令她不住默念着风月词。
她和着风听着雨,心里想着的词便也成了那风那雨,在她的衣角嬉闹,令她心中愉悦。
“如果写这首词的人不是你,那或许便没了这意境……”
她边走,边笑,仰头望天,那若鹅绒的雨便肆意倾洒在了脸上,淡了红妆:“是因你名易安词,占了这一个字的便宜?”
顺着眼角流下的是雨,也是泪。
她停下脚步,在垂柳下,想等来一叶能度此生的舟。然而挽月的星河太过分明,烟雨行舟的梦轻柔易散,她终究只能禹禹而行在这浊世之上。
“下人们说红莲姑娘也来看热闹,我还不信。”蓦地,一道略显阴柔的声音不适时的在红莲身后响起:“不成想红莲姑娘果真在此。”
“独自一人惯了,偶尔也想看看这人间的烟火。”红莲听得出那声音是谁,便不曾回头:“倒是你,身为鬼墨却常眷恋人间。”
“望舒为月,本就常在人间,如何能不眷恋?”男子轻笑,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来到红莲身边:“如果可以,我这一轮月,可只照红莲姑娘一人。”
“你不是易安词,也不是夜哭雪。”红莲虽红妆已破,然素面却更显娇俏,“你不配。”
“月照心上人,是明月有心,而非人。”遥望舒轻摇玉扇,轻笑道:“红莲姑娘难不成还要避开这月光?”
“我想不见,那便不见。”红莲转头看向遥望舒,“两不相干。”
“可是如今,你不想见,也不得不见了。”遥望舒忽地一叹气,“霄月王来了。”
“他来做什么?”
“听闻叔藜巽帝已答应玉子无疆借道燕城,往画周去了。”遥望舒凌立河岸,凝望碧波:“画周在六国之中居于末位,如不出意外,这一着我们赢了。”
“可是霄月王来了。”
红莲声俏,不动颜色。
“是的,他来了。”遥望舒点点头,眉头紧皱:“难道是易安词在挽月还留有后手?”
话到此处,遥望舒好似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心中大惊!
“你怕了?”
红莲依偎垂柳,红唇微翘。
“你们的心思都太深沉,我自然害怕。”遥望舒无奈笑笑道,“若不是家中老爷子有所求,你们之间的争斗鬼墨必不会参与。”
“有舍才有得,何况又不是你的交易。”说罢,红莲转过身往画影红楼的方向走去:“不去看看热闹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