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了,我讨厌奴隶制,我也不喜欢这种附庸方式,那是该被扫进垃圾堆的玩意。我帮过你,这没错,我们也一起并肩作战,我们是好朋友,我也希望你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我指的是真正的生活,而不是作为一名战士一样活着。”
“迈格创已经死了,暴影号没了,霸天虎已经失败了。也许你觉得自己对群星中还在进行的机械战争依然有责任,依然有使命,但让我告诉你吧,你为你的星球,为你的组织做的已经够多了。”
梅林叹了口气,他说:
“那场战争不是一定需要你才能赢,但阿尔茜...你要是错过她,以后可能就再没机会了。”
飞过山沉默着不说话,但它越发狂野的速度,那越发低沉的引擎声,显示着它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津。
梅林继续说到:
“还有你之前说的,你是个战斗型机器人,和阿尔茜那样的探险者不一样...狗屎!谁会相信这种拙劣的说辞?”
“你是在恐惧新的生活,一名脱离了战场的士兵能做什么?你自己也不知道,你的思维逻辑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已经离开了战场,但你却还在渴望着回去,没有仗可打,没有一个明确的敌人让你感觉到惶恐,感觉到失去了目标,这很正常。”
“这是一种战争的疾病,我对此深有感触。”
“你得给自己找个方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真正的生活,你就得想办法给自己造一个...这是个很好的机会,飞过山,彻底的脱离战争,进入新生活的机会。”
飞过山依然不回答。
这家伙很倔强,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就像是山石一样的倔强。
“说话啊。”
梅林狠狠拍了拍飞过山的驾驶台,他说:
“你是想听我一个人给你表演脱口秀吗?”
“我只是...好吧,你说的都对。”
飞过山低声说:
“这大半个月里,我确实感觉到无所适从。”
“我和爵士一起去听音乐会,和大黄蜂还有查莉一起去钓鱼,和救护车一起去参观人类的机械博物馆,甚至是和漂移一起在无人的山谷中冥想,或者和铁皮打拳击...但这些都无法让我找到那种...安全感。”
“我反复检查自己的思维回路,我以为自己生了病...塞伯坦人也是会生病的,但我没有,我很健康。”
“我确实在恐惧,恐惧那种我从未想过的未来,在我原本的想象中,这场战争不会这么轻易结束,但它落幕的速度远超我的想象,迈格创死了,就死在我面前...”
飞过山叹了口气: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誓言,所有的纷争都在那一刻落幕,然后,无尽的空虚席卷了我。我甚至开始做梦了,梅林,这对于塞伯坦人而言是一种很罕见的情况,但我确实开始做梦了。”
“我梦到了我在普卢克斯星区追杀霸天虎侦察兵,我梦到了我在小行星上和粉碎与反弹球战斗,我梦到了被霸天虎打败,拆解的可悲结局...我在渴望战争,我渴望回去,我的灵魂就像是撕开了一个洞,它在疯狂的吞噬着我所有的情绪,昨天,我差点对一头靠近我的野狗开枪...”
“前面有车!小心!”
梅林一把抓过方向盘,让以高速前进的飞过山在公路上猛地转了一个S型,险之又险的躲开了前方那辆悠哉悠哉的越野车。
“战争创伤综合征啊。”
梅林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根香烟,对身后传来的咒骂声充耳不闻,他感受着窗外的风吹动他的头发,他对飞过山说:
“所以,你拒绝阿尔茜,也是在害怕伤害她吗?”
“嗯。”
飞过山说:
“我害怕...我也许得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居起来。”
“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