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平静地回答说,后来一愣,我突然警觉起来,问王书记道,“王书记,您怎么知道是月湾村呀?”
“我知道你是月湾村的,我以前在那后山林场工作过。你说在你老家,我就知道了。”王书记说。
“现在老家已经没有人了,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山洪暴发,村前的山体滑坡形成堰塞湖,整村人都在当地政府的安置下搬到外面住了。我外婆执意要等我的外公,非要留在老家,所以当时就只有我们一家人在月湾村里住。现在我已经把外婆接到我这里来住了,月湾村也就没有人了。”我对王书记说。
“吴总跟你老家的渊源是什么?”王书记问。
“在我的老家,准确地说是在我的家诞生了两位罪孽深重的男人,一位是我的外公,抛家别子四十余年,害得我外婆苦等了他一辈子;一位就是吴义,吴总裁,跑到我们山里画画采风,跟我妈妈相好了,然后一走了之,我妈妈在她十八岁的花季年龄,生下了我后就难产死了。现在,他是去那里赎罪去了。”我强压住心中的痛楚说。
“你的外公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王书记问。
“已经找到了,就是我们深坤市玉皇酒店的老板纪村老人,纪村是他后来改的名字,他原名叫屈时远,就是我的外公,已经确认了。现在他正照顾着我的外婆,两位老人正过着夕阳红的生活。”我向王书记说。
“你是怎么做到的?”王书记问。
“外公为了赎罪,对外婆和我是百般依从,外婆心地善良,她一生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再见到我的外公就行,除此无二。”我对王书记说。
“吴总知道你外公外婆的事吗?”王书记问。
“应该不知道,但他知道我外婆住在玉皇酒店。投资建设家乡的事,是吴总先提出来的,见我外公也很热心,就把我外公也拖进去了。他那么聪明的人,可能已经猜到一二了。”我说。
“我想也是。”王书记迎合了一下。
“我外公是个护犊子的人,吴总断然不敢轻易在我外公面前承认自己是外公的女婿,再说,外婆若有能力,知道后定会弄死他。”我向王书记义愤填膺地说。
“那你现在对吴总的态度是?”王书记问。
“就是那天我们一起在玉皇茶楼喝茶的晚上,我看到了吴总的蓝色手绢,我就知道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了,那天的经过你也看到了。后来有一个晚上,他到我家来当着我和冉茂杰的面承认了。我现在的态度是承不承认他是我的亲生父亲都意义不大,我有我的人生信仰和生活方式,也能自食其力。我对吴总唯一的希望就是最好不要再去伤害我的外公外婆,他们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了,就让他们平静地走完一生,也就算是吴总积德了。外公一直被别人误解为只是一个死了老伴的孤寡老人。今年三月,我小宝宝在玉皇酒店办满月酒,外公想当立着众人认了我外婆和我,以满足他儿孙满堂的心愿。当时雅迪电子我的好姐妹都在,我怕消息传到吴总那里,会引起吴总的冲动,就跟外公讲了吴总是他亲女婿的事,外公表现出了一个大男人非凡的气度,强忍丧子之痛,把自己视为一生最大幸福的心愿压在了心底。我真心希望吴总能把他做过屈家女婿的这段经历永远地埋在他的心里。”
“真是难为你了,岚岚。”王书记语重心长地说。
“没办法,我自己遇到了。”我无奈地说。
“人生不可能总只会遇到不顺心的事,也会有遇到好事的时候,遇到幸福的时候。”王书记若有所指地说。
“是的,我小的时候上山给我外婆采药,突遇暴雨,不是一位好心的叔叔救我,我当年就去见我妈妈了。我心里时常想起在那后山的一块大石盘下,火堆旁,我依偎在救命恩人身边的样子,我那时心里是多么的温暖和幸福啊。后来读书又是全靠一位好心人资助,才完成了学业,有了现在的工作。我很希望今生能再见到这位好心人,告诉他我没有辜负他的一片善心,我将尽我全力回报这个社会,回报我们的国家。”我内心坚定地说。
“岚岚长大了,叔叔很欣慰。”王书记亲切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说道,“你对吴总的心愿,我来做工作。你小宝宝满月,叔叔也没有亲自去道贺,今天叔叔送你一件礼物。”王书记说完,就从腰包里取出来一个手镯递到我手上,亲切地问我说:“岚岚,认识这个手镯吗?这是当年送你回家时,你外婆送给我的,今天你已长大成人,叔叔交给你了。”
“您是叔叔?”我瞪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王书记。
“我叫王昆仑,是你今天要见的老乡,以前老家后山里的伐木工人,你叫我王师傅,还是王叔叔都行!”王书记诙谐地说。
“您真是叔叔。我想死你了!”我一下扑进王叔叔的怀里,悲喜交集,“叔叔!岚岚想你想得好苦呀!想得好苦呀!”我说着,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王叔叔用他那宽厚的臂膀护着我,任凭我情感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