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公仪尴尬点头,依旧没有接话。
倪晨伊想了想,又道,“你们既然找上门来,想必已有验证之法,不妨说来听听,你们想如何验证?”
温公仪踌躇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说了,“那蒙面之人当日背负反贼逃离长安之时,曾被刘公公所发箭矢射中了左肩。”
听得温公仪言语,倪晨伊转身看向长生,不需说话,一个询问的眼神就足够了。
长生知道她为什么看自己,但他心里有底,并不惊慌。
见长生面色如常,倪晨伊心里有数了,凑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大理寺有主官一人,为大理寺卿,主官之下还有两位副职,为大理寺少卿,温大人亲自出马,足见此事关系重大,为了自证清白,不妨让他们上前验伤。”
倪晨伊虽在低声说话,却也只是象征性的,实则她知道众人能听到她说了什么,见她如此通情达理,温公仪等人如释重负,这可是财神爷的千金,他们当真开罪不起。
“我乃龙虎山的道士,就因为他们怀疑我,我就要宽衣袒露,当众受检,若是传扬出去,我名誉受损事小,落了龙虎山的威名事大。”长生冷声说道。
见长生拒绝脱衣受检,温公仪等人立刻心生戒备。
倪晨伊也有些尴尬,长生所说不无道理,她若是保不下长生,自己也感觉丢了面子,短暂的沉默过后,倪晨伊冲温公仪说道,“温大人,我与长生朝夕相处,熟知他的秉性,烦劳温大人回奏上官,就说我愿为他担保,出了问题,你们可以往倪府追责。”
听得倪晨伊言语,温公仪面露难色,与此同时心中的怀疑又多了几分。
不见温公仪表态,倪晨伊再度加注,“温大人,我与长生可不只有同门之谊。”
倪晨伊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温公仪也不是傻子,再不给面子那就真把人给得罪了,但他也不敢擅做主张,只能施出缓兵之计,“也罢,倪小姐何许人也,您肯与他作保,我们便先行离去,回去奏禀请示,再作计较。”
“多谢。”倪晨伊抬手道谢。
温公仪叹了口气,冲一旁的李宗源抬了抬手,转而迈步向门口走去。
就在温公仪走到长生身边用怀疑的眼神斜视之际,长生突然开口,“等等。”
听得长生言语,温公仪皱眉止步,正准备离开的官兵也纷纷止步回头。
“既然诸位不再胁迫我,那我也不与诸位为难,”长生说到此处看向李宗源,“李居士,烦劳您做个见证,他日师叔等人来了,您要证明我并不是被逼宽衣,辱没师门,而是自愿赤膊,以证清白。”
“是是是,道长慈悲。”李宗源连连点头。
长生将随身携带的包袱递给了倪晨伊,转而拧解布扣,脱下了道袍。
“将左肩露出来也就是了。”倪晨伊试图阻止。
“让他们看个仔细吧。”长生摇头。
道袍之下还有中衣,中衣之下还有内衣,逐一脱下,上身尽裸。
眼见长生左肩并无箭伤,温公仪等人多有意外,那假扮受辱的妇人心有不甘,上前伸手,触摸长生后背。
长生倒是不以为然,倪晨伊生气了,一把将那妇人拉开,“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男人也是你能摸的吗?”
那妇人的官职要低于温公仪,连温公仪都不敢得罪倪晨伊,她更不敢放肆,虽然倪晨伊气急破口,她也不敢反驳回击,只是愕然站立,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