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愍话音一落,旁边便有人大声应和。看得出来,这些人要么是跟朱愍一伙的,要么跟计然家学派关系不错。
只是人群中也有不少人默默地与他们拉开距离。
尤其不少人望向朱愍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各家学派内部山头林立,持不同立场的学者往往视与自己意见不同的学者为异端,恨不得把对方的脑壳塞到茅坑里去。
可内部打出脑子来,那也的关起门来才干的事,在外面遇到事,不管对错,首先都会先站在自己学派这一边,找好充分的理由,然后下场帮忙干架。
儒家也一样。所谓“兄弟阋墙外御其侮”便是最好的注解。可在钱浩然与栾安敏之间起了纷争,朱愍却为计然家站队,这种行为,自然备受唾弃。
钱浩然面对朱愍的开口,勃然大怒也正因如此。
“先生稍安勿躁。”
苏文却是淡定得一批。
作为喷子,他可是专业的。而周围的超凡者,除了纵横家、名这种靠嘴巴吃饭的,也就只有儒家的学者中有能言善辩的,大多数都是闷头钻研学问和超凡力量的闷葫芦。
苏文从怀里掏出一块银色鲤鱼牌,对着栾安敏和朱愍摇了晃,说道:“我除了是青山书院的学生,还是内行省钦天监镇妖司缉事厂的厂卫!”
苏文还是第一次把每个月给他发放薪水的府衙名字念完整。不是一口气念出来的时候,他经常还会有一种错觉,以为钦天监、镇妖司和内厂是三个不同的地方。但实际上,这是一个名字,只是坐拥三大职能的部门而已。
他对着栾安敏厉声说道:“栾安敏!你是如何得知内厂失窃了天、地两编号的禁忌物?此事乃我内厂最高机密!还有!根据内厂所掌控的资料,计然家与内厂禁忌物失窃案、武宁城黑日案、连环杀人案等令人骇闻的大案息息相关!在众多大贤面前,你最好将此事解释清楚,不然就要请你到内厂好好解说了!”
“还有这等事?”
苏文此话一出,人群中便有人发出惊呼。
“想不到小小的武宁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是计然家的诡计……”
“是啊……计然家什么都好,就是太缺德!他们的晋升仪式,就透着邪门……”
“嘘……这种话,你也敢当着栾巨头的面说,真当计然家的人都死了,还是觉得他们胸怀宽广,容得下这等言语……”
“……”
“黄毛小儿,连本座都敢诬陷?钱浩然,你果然教了个好学生,一个儒生,竟然跑去当内厂的鹰犬,你们儒门,就不要脸面了吗?”
栾安敏怒视苏文,就要发作。
“想杀人灭口吗?”
苏文对着他冷笑,随即大声叫道:“南大档头,此人对灵库失窃一案有重大嫌疑,还诽谤内厂!还想杀我灭口……你就不管一管吗?”
“南宫?!”
当苏文喊出“南大档头”这称谓的时候,栾安敏神色便有些异样,没有往前迈步。
而此时,他却发现自己脚下盘踞着一团阴影,阴影一阵扭动,变成了大活人——自然是扛着一把大刀的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