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如何,可不是我随口胡说。那个人真的做得出来,不信问吴世兄。”
吴晓义连连点头,吴有德也道:“这个我信。但他既然流放去了林子里,现在都不知钻到了何处,又怎会知道此事呢?他既不知道,顾庄主又怎会担心?”
前段时间刘文泉饱受吴顾等人讥笑,端不起智多星的架子,那把鹅毛扇早悄悄藏了起来。近来却又找出来擦拭干净。这时只见刘师爷轻摇羽扇,道:“你不知道他在何处,顾小姐定然知道。他不知道顾小姐这门亲事,你就不能说与他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吴晓义拍手叫好,“不愧是刘师爷,当真足智多谋!”
吴有德却还多想了一层:“等他知道了闹事、惹恼顾庄主,接下来又能如何?再把他放逐一回?这岂不是笑话么。”
刘师爷冷笑一声:“自然是除掉此人。”
鹅毛扇轻轻摇动。“留着他,多半会坏了这门亲事。顾老爷岂能容他。怎么,你们觉得顾庄主面善心软,做不出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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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爷说,这件事,难的不是在顾庄主面前说涂生的坏话。“都知道你们恨透了他,当然没他的好话。”难处在于,如何既将消息告诉他,又不让别人知道这是吴家做的手脚。
没想到天从人愿,涂生竟自己出了林子,到村边游荡。先还几天一次,后来几乎每天都在村外出没。
吴、刘三人下足了力气,整日在顾三爷耳边撩拨:顾大郎一定闹事!这门亲事一定坏在他手里!
顾三爷原本怕的就是这个,加上三人的谗言,终于——
——“老刘,此时夜静更深,这里除了你我,再无第三个人。顾大郎那厮不知好歹,你说该拿他如何是好。”
“顾老爷是最聪明的,最有决断,早已拿定主意,何必问我。”
两个人心怀鬼胎,四目相对。顾三爷一咬牙,“他既不仁,休怪我不义。老刘说得不错,我已拿定主意,哪怕伤天害理,也不能由着他毁了我女儿的前程!”
顾三爷喘着粗气,继续道,“只是我乱了方寸,要请你这个军师定计。”
刘师爷笑道:“小可筹之久矣。但这条计,离不得吴家父子……”
虽然定了要害涂生,顾三爷心里仍是百般滋味,动荡不宁,愣怔半天才发现刘师爷话只说了一半,正悬在那里,等着他回话。“好,就请刘师爷告诉吴寨主。若我女儿嫁进玉门,我今后一定提携吴家。若亲事不成,我便将女儿许给他家!”
刘师爷这才附在耳边,悄声说出那条毒计: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顾三爷低着头,背着手,在残月冷光下来回乱走,将好大一片雪白的雪地踏成一片乌泥。
“顾老爷,须知毒蛇啮指,壮士断腕。”
“计是好计,”顾三爷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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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转身去,“罢罢罢,就依此计而行。只是他给顾家出力甚多……不要伤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