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一株瑾瑜木,然后将之催熟。
两刻钟后,他睁开了眼睛,脑海之中,已经固化了所有的新丰考察报告、文档的数据,并牢牢记下了整个新丰的河流山川走向和地势。
就像计算机一般!
他站起身来,找来一块七尺长的布帛,然后提起笔,按照着记忆的内容,开始绘制起了新丰县全图。
半个时辰后,一副极具现代气息的新丰地图就出现在布帛上。
新丰五乡一城,四十八亭十九里俱在地图上标识了出来。
几条蜿蜒的河流,在各亭里之间流过。
北部巍巍渭水,绕着新丰,流向长安城,而在南部,滚滚戏水,萦绕于骊山之下。
根据着记忆里的报告内容,张越望着地图,沉吟片刻,然后在上面画下了几条细细的虚线。
想了想,又抹掉了其中三条,只留下了四条虚线。
这四条虚线都很短,最长的一条,也不过串联了枌榆社与临渭乡的八个亭里。
最短的那条,甚至只囊括了一个亭里。
但却是张越精挑细选的四个小水利工程!
它们全部具备施工难度小,工程量少,用时少的特点。
基本上都只需要数百至两千左右的劳动力,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搞定。
只要这四个水利工程竣工,他立刻就能收获新丰的民心!
但……
张越低下头来,他回忆着自己过去数日的所见所闻,想着贡禹、桑钧等人的考察报告上的文字。
他很清楚,新丰县的问题,不是靠着修几个水利工程,推广一批高产良种和先进生产技术就能解决的。
他做这些事情后,固然能让新丰百姓暂时过上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但他未来离开了呢?死了呢?
张越想起了儿宽。
儿宽生前,在整个关中,民望极高,无论是地主豪强,还是平民百姓,都信服和拥戴他。
但,他死后不过十几年,他当年在任时推行的仁政和善政,就变成了害民残民之事。
所以,要解决问题,就得设计一个制度。
想了想,张越就站起身来,看向石渠阁。
此时,已是深夜,整个建章宫都沉寂在一片漆黑的寂静之中。
远方的未央宫中,宣室殿的灯火,却依旧璀璨。
而石渠阁就隐藏在宣室殿的灯火背后。
张越很清楚,在这个西元前的世界。
不要**制!
为什么?
因为所谓法律,不过是君王的随口之语。
已故的御史大夫杜周就说过一句名言:三尺安出哉?前主所是著为律,后主所是疏为令。当时为是,何古之法乎?
这也**裸的揭示了法家的本质。
在事实上来说,法家是为了君王的意志而服务的。
所谓富国强兵,本质上,就是为了君王的至高意志能够通行于天下!
是故,妄想靠着法制或者说立法来确立一个制度,让人不敢触犯,那是做梦!
汉室虽然尊重法律,也有着不错的法律精神。
然而,最喜欢破坏法律的,也是汉室了。
即使是过去的黄老学派当政,黄老政治家们对法律的态度,也不过是——在法律没有废黜前,一定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