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吧。”声音正是从书房里面传出来的。
范闲走了过去,此时的他并不担心什么,因为他有把握在第一时间控制住里面的那个女人,并且以此来要挟所有人,因为他背后的绳子,已经被他弄断了。
走过了屏风之后,只有一个人在房间之中,并没有其他的护卫了,范闲看过去,在书架围绕之中,有一个书桌,而书桌的前方坐着的正是一个少女,少女估计约么着有二十七八的样子,可是皮肤保养的极好。
范闲看过去,就知道她是谁了,笑了笑,“果然如此。”
“你很聪明啊,看了一眼就知道我是谁了。”女人并没有抬头,而是看着面前书桌上面的东西,她在拿毛笔一点一点的查阅,声音有些飘然,轻浮的说道,“不过我觉得你也很笨,因为我知道你会来。”
“那是绣玉堂的账本?”范闲问道。
“账本是没问题的。”女人冷漠地说道,“我只是在查账,毕竟死了的崔逸文搞了很多钱出去,这些钱要他哥哥来还,我只是帮忙算清楚多少钱就行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绣玉堂和内库,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
“在你眼中没有,在皇帝的眼中不一定没有。”范闲笑道。
“你别拿皇帝唬我,他这辈子也不可能知道绣玉堂是一个做什么的地方。”女人平静地说道,她的举重若轻让范闲佩服,这个年代能够直言皇帝并且面不改色的,除了他也就是面前这个女人了。
范闲平静的说道,“绣玉堂是洗从北齐走私过来的银子,给整个朝政的贪官污吏,还有太子、二皇子的银子,我都可以查出来,纵使你做的再掩人耳目,我相信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准备查什么?查你拿到手里的那些信件和账目吗?别说笑了,那封信是摆在崔振脑袋顶上的假象,若是你现在呈到皇帝手里,我都省事儿杀你了,范闲,你别太自以为是,真正的东西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女人语气都没有一丁点的变化,她仍然细致入微的对面前的东西进行研究,并且继续说道,“还有,我这里的三面墙,都不透风。”
范闲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心中当然有些许的震惊,既然如此,海棠朵朵从崔家拿出来的东西,并不是真的?那可是一些沟通的信件,还有北齐走私过来的账簿。
“那些重要的东西,都不会让你看到的。”女人说道,“你知道账簿存在的意义吗?他是为了很好的平均分给每一个应该得到银子的人,得到多少,通过这个账簿才能够分的明白,分的精细,而不是每天放在一个尸体头顶上等着被发现的。”
“其实绣玉堂从来都不是崔家的产业,对吗?”范闲问道。
“哎……”女子叹息了一声,“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没想到仍然能够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你太让我失望了,难不成你一会儿还要问我是不是绣玉堂的主人吗?”
“绣玉堂是一个合伙的买卖,并没有真正的主人,一个人出来分摊一波事情,比如说账本的事情,就是你负责的。”范闲说道,“而绣玉堂明面上的官腔,就是崔家在打,然后下方的这些侍女和杀手,是你妹妹,于瓶儿培养的吧?”
这一次,原本手中游龙走笔的女人停下了手中的行径,看向了范闲,她也是第一次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此时的女人似乎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她的脸色掩盖住了这个惊讶,她说道,“和我妹妹没关系。”
“没关系吗?”范闲笑道,“于潇潇,正是你妹妹暴露了于秦在这里的所有事情。”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于潇潇脸色冰冷了下来,她看着范闲,问道,“是在进来之前,还是进来之后?”
“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至少我若是死了,于秦肯定是要给我陪葬的。”范闲的笑容异常欣慰,他走到了于潇潇的面前,低声地说道,“我最喜欢你们看不起监察院的样子,但是我更喜欢,你们明白监察院恐怖之后的样子。”
“不必拿监察院来唬我,若是你拿着这些话去监察院说,陈萍萍也不能抓了工部侍郎,就算你是一处的代理主办也不行。”于潇潇默然地摇了摇头,“我父亲虽然上面再无亲信,但是他也是当朝从三品的官员,要抓他,也得问问刑部同意不同意!”
“看来我还得把刑部尚书收受贿赂的事情,给皇帝陛下禀报一下?”范闲笑道。
“什么贿赂?我们和刑部尚书一点关系都没有!”于潇潇似乎急了。
“是吗?”范闲开始变得镇定了,他笑着对面前的于潇潇说道,“今年三月,连着三天的暗花都是同一个人中的,总价值三十万两银子的金额,全部给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当朝刑部尚书的儿子,你说,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