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深平躺在枯草堆上,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刚刚,他已经让纸鹤传递在水中下毒的消息给时桑,时桑会让纸鹤找准时机在他们食用水中下毒。
外边又下雨了,一声暴雷之后,滂沱的大雨从空中肆虐而来,“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湿润的海风带着咸咸的湿味,弥漫在陆景深的鼻腔。
他直起身子,盯着黑暗的角落看了一会儿。他总觉得黑暗里有一种东西在凝视着他。进入的副本越多,他对危险的感知就更加敏锐。
陆景深侧耳倾听了一阵,他发现怪物并没有任何攻击他的意向。他从游戏币里拿出煤油灯,把灯芯点燃。
他把煤油灯举到黑暗的角落里,一张面黄肌瘦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这张脸实在是太瘦了,就像是只有人皮粘在骨头上似的,只有把全身上下的血都放干了才会变成这一副模样。他的身体上满是鞭痕,看起来像是一些旧伤。他身上的骨头好像都被折断了,被折叠成一种诡异的形状。
他好像注意到陆景深发现了他,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陆景深在和他对视的一瞬间,头皮开始发麻。他好像病了很久,整个眼白的部分是黄色的,他的双眼没有焦距,眼神也没有光彩。
陆景深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已经死了,他可能就死在这间囚室里。
他们对视了很久,陆景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个男人有攻击倾向,他把目光收了回来。
他从游戏币里拿出一把匕首,如果这个男人要对他发动攻击,他立马做出反抗。
他从夜深等到天明,那个男人依然缩在角落里,没有攻击他。
【第七天】
第一束阳光洒进囚室的时候,那个男人消失了。
在男人消失的那个瞬间,陆景深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
他只觉得这个男人太可悲了,活着的时候逆来顺受,就连成为鬼魂,也不知道反抗。
这座罪恶的岛屿,到底埋葬了多少这样的灵魂。
时桑担心他们工作的时候药效突然发作会发生不可预估的意外,她决定晚餐的时候才投放毒药。
他们从饭堂里拿了今天要吃的食物,走进了木材加工厂。
临近工作结束的时候,杜秋发现一个犯人把他的右手放进了切割木料的机器上。
一阵轰鸣的机械声从他们的耳边响起,这个犯人就把他的右手切断了。
那个犯人好像真的不知道痛,神情漠然地低头看着他只被他切断的手。无数的鲜血从他手臂的断口处流了下来,地上迅速形成一滩血迹。
杜秋看到之后,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现在把这只断手送去医院,兴许还能接上。
可看守她们的看守并没有把他送去医院的打算,而是拿出一条马鞭,不停地鞭打失去右手的犯人。
杜秋看到犯人躺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承受看守的鞭打。
其他犯人们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继续他们手中的工作,要把原始的木材变成一张张木桌木椅,工作量实在是太过庞大了,实在是没有心思顾及其它事情。
陆景深好察觉到杜秋的情绪,沉默地走到他的后边,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别看。”
杜秋缓缓闭上了眼睛,听话地说道:“我不看。”
陆景深把手拿开,杜秋垂下头,专心致志地做手上的工作,他今天的工作是要把粗糙的木头打磨平整,只要他忙碌起来,就不会去想其他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刺耳的鞭打声已经停了。在停止的那一瞬间,杜秋意识到,那个犯人已经被看守打死了。
看守他们的看守用马鞭指了指陆景深和杜秋:“你们两个,把他拖出去埋了。”
杜秋顿时反应过来,那个活生生的犯人已经被看守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