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淼淼摇了摇头,木然道:“我没听说过啊?”
这时,不远处另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了过来,看到这牛头后,整个人愣了一下,便向许晨光解释道:“这……这是我们族打冤家前的仪式,挂牛头就代表你得罪了人家,要么是侮辱要么是欠债,这是向你挑战的意思。”
“打冤家?”
许晨光一脸疑惑,麻阿黎继续解释道:“打冤家也就是你们汉人那种很多人决斗的打架,我们这边家支观念重,很看重尊重和德行,如果说感觉对方家族不尊重,就可以用这种形式宣战,挂牛头,砍旗子都是这个意思,然后双方家族再约好时间地点,各派几十人,拿武器互相砍杀,这个可以打很久的,父亲死了儿子打,甚至一代代杀下去,最后杀到一方认输道歉为止。”
听完解释,许晨光真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你们民族的人,为什么对我搞这个?”
“这个不只是对内部,以前打仗时候,也对别的人挂过这个,还有,到这一步那都是很严重了,你是不是得罪过我们族的什么人?是侮辱了?还是欠了钱?”
许晨光苦笑起来,他开始还以为是易大鹏找人吓唬他,搞这个下三烂的手段,可想了想不对,易大鹏也是汉人,没必要搞这些,再说了,听麻阿黎讲,挂这个也是邀战的意思,也不是冲着恐吓而来。
他没好气的摆了摆手,无奈说道:“你们族的人,我就认识你一个。”
可不等麻阿黎回答,许晨光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哦!不对!还有一个,我还认识你们族一个人。”
吉淼淼此时也想起来,大观集团的董事长、前关山首富——沙马阿措,他不就是许晨光费尽心思请回来的嘛!难道是他?可他不是和许晨光关系挺好的嘛,怎么会?
麻阿黎还没明白到问题的严重性,问道:“那你是不是侮辱了他?还是欠了他的钱?”
许晨光苦笑着摆了摆手,像是自言自语道:“我是欠了他,但不是欠钱……”
说完,他将这牛头取了下来收起,接着叮嘱两个女孩别和任何人讲起刚刚这一幕,便独自进办公室,锁好门,独自沉思了一会后,往南吉打了个电话。
许晨光这个电话是直接打给赵贤才的,他算了一下时间,这个时间段正是县委领导早上看完简报、又在上午九点例会之前的时间,一般都是利用这个档口处理一些预约好的见面、接听指示、向上汇报的时间段。
电话那边很快就通了,许晨光在简单汇报了最近的几项工作后,突然话锋一转,直接提出一个敏感请求:希望这位南吉市副书记协调一下,解封关山镇的瓷泥矿产停采禁令,推动关山镇的瓷泥矿产再次开采。
但赵贤才的回答也很直接:“许晨光啊,这个当时我就明确表明了态度,这件事难度很大,现在环保也是一票否决项目,市里很难做这个表态。”
许晨光微微有些发急:“书记,我之前就向您汇报过,环评我们这边早就做了,也和沙马阿措向您当面解释了,结合之前的专家意见,都认为现在所诊断出的矿山生态问题,经对我们方案的经济、技术、环境可行性分析后,我们关山的瓷泥矿山在采取科学合理的生态保护修复措施后,不影响矿区局部生态系统的生态功能,矿山是可以再次开采的,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许晨光难得这么紧张,这件事是他扶贫计划的重中之重,当时为了请动刚刚出狱的沙马阿措回关山投资,他承诺将推动被中止的关山瓷泥矿产开发,让停摆了几年之久的瓷泥矿重新运转起来,虽然那时在沙马阿措面前,他话说的有些满,但这段时间,他说实实在在为了这件事跑遍了南吉市和南溪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就是为了对沙马阿措不食言,但目前看来,推动关山瓷泥矿产再次开发的希望仍是不大。
也难怪沙马阿措现在对许晨光产生了怀疑,认为他欠了自己一个公道和说法。
现在牛头都已经挂到办公室门口了,先不说沙马阿措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光是他当时说好的四千个就业岗位,以及那么多的扶贫项目,那都是看在这瓷泥矿再次开发的条件上才答应的,要是这件事没办下来,许晨光毫不怀疑大观集团的扶贫项目会马上停工。
那今年的脱贫目标是不可能完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