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挚、甘龙等众大臣气冲冲地进来了,也不行礼,虎视眈眈地盯着卫鞅——
卫鞅将毛笔放在笔架上,不慌不忙抬起头来:“噢,列位大人不期而至,大驾造访鄙司,想必是有所见教吧?列位请坐……”
众人面沉似水,一言不发,也不就坐,直挺挺地站在卫鞅面前。
卫鞅微微一笑:“怎么?今天列位大人看起来气色不佳哪?莫非是想找卫某,来给诸位医治痼疾的吧?卫某虽非郎中,但若论医人医国,那还是别有一套的——不知哪位大人先来号脉?”
众人哭笑不得,面面相觑……
甘龙喝道:“卫鞅,你少在这装医弄神的!实话告诉你,我等公聊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为朝廷大事而来!”
卫鞅:“噢?那卫鞅倒要洗耳恭听,敬请惠教。”
甘龙咬牙切齿道:“卫鞅,你休要得意忘形,忘乎所以!汝假借变法为名,鼓惑君上,巧言窍取权柄,擅改我大秦祖制,倒行逆施,欺凌朝廷重臣,扰乱我大秦社稷朝纲,败坏我大秦江山,而今搞得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你却犹不知迷途知返,悬崖勒马,依旧怙恶不悛!你,你究竟还想为祸到几时?你还有何颜面立身于朝堂之上?”
其余官员也随声附和——
“就是……”
“甘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说的没错!”
卫鞅冷笑道:“甘大夫教训,卫鞅实不敢当,某想请教甘大人,你所罗织强加于在下的这些不实罪名,有哪一条哪一桩是与在下相匹配的?若说我擅权误国,倒行逆施,扰乱大秦朝纲,那么请教甘大夫,卫某如何误国?如何倒行逆施?又如何扰乱朝纲的?”
甘龙气急败坏:“你假借变法之名,擅改我大秦祖制,不是欺君误国又是什么?你随意变更我朝旧制,搞得怨声载道,鸡犬不宁,盗贼横行于闹市之中,刁民乘机造反,对抗官府,这些不都是因你倒行逆施,祸乱朝纲一手造成的恶果吗?”
众官员附和:“就是!甘大人说得没错!”。
卫鞅淡然一笑:“若说卫鞅欺君,好,那就让诸位来看看我卫鞅是如何欺君误国的?卫鞅还未踏入秦国之际,秦国是什么样的情形,我想在场诸位不应该不记得吧?那时侯,秦国可以说是千疮百孔,举目疮痍,内忧外患,列强虎视眈眈,趁火打劫,河西重镇因此而沦陷于敌手。大王痛定恩痛,故而毅然决意变法图强。卫鞅秉承王命,矢志推行新法,有何错处?卫鞅所做的一切又有哪一桩哪一件是祸乱朝纲,败坏大秦基业之举?废井田,开阡陌,劝农耕战,奖励军功,让百姓多打粮食多织布,自力更生,自给自足,这有什么不对?按每人所立军功大小来评定每人实际应拥有的爵位官禄,激励军民踊跃参军入伍,自觉投身到保家卫国中来,这又有何错处?加重赋税抑制奸商,打击不法商贾牟取暴利,促使百姓安心致力农桑,栽冗减繁,淘汰昏官雍吏,举用贤达俊才充实官署,提升政务效率,这难道也算是误国殃民?照甘大夫这么说,难不成,只有那些终日不干一件实事,混时混日,拖延政务懈怠王事、碌碌无为的做法,倒是为国为民,造福社稷之善举?”
甘龙理屈词穷,一语顿塞:“这……”,
杜挚接茬道:“卫鞅,你肆意欺凌朝廷大臣,鱼肉地方官吏,纵容刁民犯上作乱,造成京城连环命案!你,你难逃罪责!”
卫鞅:“杜大夫给卫某扣的帽子可不小呀!欺凌大臣,鱼肉地方官吏,请问我卫鞅是如何欺凌大臣的,又是怎样鱼肉地方官吏的?”
杜挚:“你假借变法之名,铲除异己,动辄裁撤朝廷大臣与各地官吏,这不是鱼肉官吏又是什么?”
卫鞅:“请教杜大夫,在座的诸位大人,莫非都是让卫某给裁撤了的朝廷大臣?”
杜挚一时语塞:“这……”
卫鞅:“不错,本官的确罢免了一些有司官吏,但那是因为这些被罢免的官吏根本不称其职,有负朝廷所托,要么因循守旧,懈怠王事,推诿延宕政务,要么以权谋私,更有甚者,上下其手,勾结权贵富豪,狐假虎威,欺凌盘剥百姓!似这等滥官污吏若还听之由之,姑息养奸,试问我大秦复兴霸业何日何期?大夫方才所说的刁民做乱,不就正是因为这些滥官污吏盘剥欺凌百姓,而激起的民变吗?”
杜挚又无言以对:“这……”
卫鞅:“至于京幾命案,此案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卫某不妨先告诉列位大人,此案远远超乎列位大人之想象……”
众官员面面相觑:“什么,超乎想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