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鉴看着薛兆乾,坚定地说道:“土司也好,平民也罢,我王鉴从来都不贪图这些浮云般的名利。我只愿家人平安,宁武司稳定,百姓安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宁武司既是皇上的领土,皇上要把统治宁武司的权力收归到自己手里也无可厚非。我作为一个臣子,只能听命于皇上。若是违抗圣旨,岂不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我王家自先祖王行俭起,世代忠烈,对朝廷忠心耿耿,我王鉴岂会为了不舍土司之位愧对列祖列宗?”
“王土司大人,此言差矣!”见王鉴并无反抗朝廷之心,薛兆乾试图劝说王鉴,“王土司大人,您若是心甘情愿地被朝廷收回权力,放弃王家世代统治的宁武司,这才是真正的愧对列祖列宗!他们世代苦心经营,好不容易才把宁武司治理得今日这般富饶美丽。若是您在皇帝的淫威下,拱手将宁武司让出来,岂不是白费了王家列祖列宗建立的丰功伟业?我们的先祖成就了大明,现在大明却要弃我们于不顾。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难道值得我们为之效忠吗?我们薛家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恶气的,我已决心兴兵起义,目前手下有几千兵马。若是您愿意和我共同对付这个忘恩负义的皇帝和冷血无情的朝廷,自然再好不过。有了王土司大人您的一臂之力,我相信我们必将拒朝廷的兵马于龙州之外。到时候您还是宁武司的土司,我还是渔溪司的土司。这个昏君想要扫除大明所有的土司,不愿意被废除的土司肯定大有人在,势必会有更多的正义之士加入我们的队伍。等我们兵强马壮,推翻大明,平分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王鉴目光笃定,不为所动:“薛土司大人,不管您说皇帝昏庸也好,朝廷无道也罢,我王家誓死效忠大明,绝不反叛!”
薛兆乾仍不死心:“王土司大人,您这不是效忠,而是愚忠!大明都不要你当土司了,您怎么还这么固执啊?”
还未等王鉴回答,王济不耐烦地说:“薛兆乾,你以为我大哥和你一样啊?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你现在是四川承宣布政使司通缉的逃犯,你们薛家就要被诛九族了。相信不久,从成都府过来缉拿你的明军就会兵临江油关。你之所以现在急着来找我大哥,无非是想教唆怂恿我大哥和你一起造反。你的目的不过是想借我们王家之力来保全你们薛家人的性命罢了。你没听到我大哥说吗,我们王家世代忠烈,绝不会因皇帝要改土归流就造反,你不必再浪费口舌了!”
“你……”王济心直口快的一番话,气得薛兆乾青筋暴起。
王济顺势从腰间拔出洗云剑,剑尖指向薛兆乾,盛气凌人地喊话道:“薛兆乾,今日我王济就要取你狗命,拿你的狗头报效朝廷!”
“好啊,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早就听闻你的名号,我今日倒要看看你我之间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龙州第一!”被羞辱激怒的薛兆乾抽出代月刀,欲与王济一较高下。
王鉴深知王济方才所说的一番话,是故意激怒薛兆乾,好与薛兆乾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早在若干年前,王济就常常提起薛兆乾,说他武艺高强,凭借一把代月刀威震四方,要是有机会能与薛兆乾比试一番,分个龙州一二,此生便也无憾了。
看着这气势,两人之间必有一场恶战,王鉴不放心,赶紧提醒王济:“要不你们都不用武器比试吧!”
王樾附和道:“就是啊,他手里的代月刀可好过你的洗云剑,跟他用武器打三弟你可是要吃亏的!”
王济轻蔑地笑了笑:“两位哥哥多虑了,我就要和他明刀明枪地打。哪怕他有代月刀在手,我照样也能赢了他!”
“好大的口气,尽管放马过来吧!”薛兆乾握紧代月刀刀鞘,眼神凌厉地盯着王济。
“三哥,小心啊!”王焕也担心起来。
花厅内的气氛顿时格外紧张,屋外已然全黑了。风声如惊涛骇浪,颇有排山倒海之势。夜风呼啸,凛冽凄厉,屋内的灯火忽明忽暗,让人不安的心跟着悸动起来。
薛兆乾冷峻地盯着王济,缓缓说道:“今日与王济兄一战,要想打个痛快还是先立个规矩吧。”
“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不如就依照江湖规矩签个生死状,以确保你我出手时能义无反顾,生死两不追究。”王济信心满满,主动提出签订生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