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的瑞王绕室数匝后便破口大骂,陆博思这一举动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但骂归骂他要是真的有个闪失,回京后姐姐赵嬛就能上门撕了自己的皮!无奈之下只好点齐人马,向着陈州方向急追了下去。
这边的陆博思出城后,换马不换人带着副官,只用了一日的时间便赶到了陈州城下。然后没有任何意外的....被王德武的手下“擒获了。没办法,陆博思的副官一身笔挺的军装,不抓他们抓谁?二人当即被反绑双手,像麻包一样扔在了马背上面,驮进了陈州城。
一路上陆博思犹如唐僧附体一般,反复唠叨着要见王德武有要事相商,直到后来被一双臭袜子塞进了嘴里,才消停了下来。本来按着这群人的想法,是直接将陆博思扔进已经腾空的大牢,准备着与官军决一死战前,将二人拿来祭旗,幸亏刚一进城,就遇到了巡查回来的王德武。
这王德武自从“起事”后开仓放粮,继而打开监狱释放囚犯,碍于城内无田可分,也就不用“打土豪”了,但商贾富户就不能放过了,全部被他带人洗劫一空。掠来的钱物他自己分文不取,全部都分给了手下,也正是这一举动让他的声望值暴增,阖城百姓纷纷表示:跟着王大哥,有肉吃!
今天巡城归来,远远就看到一群“喽啰”欢天喜地的,绑着两个人由远及近,怎么看都像捉住了唐僧的小妖。上前询问都说是捉住了朝廷的“狗官”,准备拿来祭旗。
王德武闻言哭笑不得,上前取出了被绑之人口中的臭袜子。陆博思眼见机会难得,忙张口说明来意并自报家门,口称本人就是陆博思。这也是他聪明的地方,陆氏传承三百余年在大宋的知名度仅次于皇室,关键是家风淳朴待人宽厚,他相信只要报出自家的名号,“叛匪”即便不是纳头便拜,最起码也不会苛待自己的。
尽管这多少有些YY的成分,但这次还真让他蒙对了!王德武一听他就是陆博思果然态度大变,吩咐手下人立即松绑,将他请进了自己的“聚义厅”,也就是过去的陈州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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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以前工作的矿场,就是陆氏钢厂的供应商,受着陆氏的影响,对待员工比起别家来算是很宽厚了,每个月还能给矿工一天的假期,这也是王二姐能按月见到丈夫的原因。
在府衙的正厅,王德武吩咐设摆宴席,招待“陆大善人”,却被陆博思抬手制止了,面色相当凝重的对王德武开口说道:“王头领,陆某方才已道明来意,不知是否听清呢?”。
王德武闻言并未立即作答,而是坐了下来双手在大腿上来回的蹭着,半响才开口说道:“陆大人,您是好人,也是一番善意,王某心里明白。实不相瞒,当初王某一心只是想将婆娘救出,然后再远走高飞。哪知竟是一呼百应,结果就成了今天这个局面。事已至此,再来谈什么投降、招安,那王某当初又何必有这一番的折腾?....”。
他见陆博思又要开口,忙伸手阻止继续说道:“陆大人,请听我说完。这些天我常在想人生于世所为何来?平日里周而复始不过是自己、家人温饱而已。可如今王某出门前呼后拥,走在街上谁人不识我王德武?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总要有一番作为方不负此生。
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如陆大人您一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您注定是做大事的人,而我们不同,升斗小民一生就只会如蝼蚁一般,受人欺榨而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如今那班官吏商贾哪一个不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王某找上门去,这样的日子过得....畅快,美!”,说罢他站起身来,激动得来回走动,明显进入到了一个“境界”,不能自持了。
一旁坐着的陆博思见状,并未多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见他情绪明显到了一个“高峰”后,轻轻的说了句:“王头领此时即便不为这城中百姓着想,那自己的一家老小也要被你绑在身上,一同跳火坑吗?”。
他轻飘飘的一句,在王德武听来却如遭雷击一般,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激昂慷慨、意气风发,跌坐在椅子里面半晌无语。据城而反、掠夺富户是个什么罪名,不用想都知道。王德武夜深人静之时一想到这些,惊恐之意常常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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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胃中剧痛,甚至不住的作呕。如今的大宋兵强马壮,哪里有半点大厦将倾的样子?对于陈州这样的一城一地,只要大军一到立刻就是灰飞烟灭的结局,到时连累的这一家老小,只怕灭门就在眼前了!
但很奇怪,午夜的惊惧到了白天就如同一场噩梦一般,醒过神来走出大门,在一阵阵“王大哥、王大哥”的声中,自信心又奇迹般的恢复了过来。就这么反复的拉扯之下,按现在的话,他已经渐渐的有些精神分裂了。
陆博思知他此刻内心天人交战,正是极度纠结,便瞅准时机又加了一句:“你等被无良商贾逼迫,出于一时之激愤,不过幸好没有杀官,这陈州知府匡铭达此刻不是好好的关在后院吗,这样极好,只等官军达到,王头领率众出城接受‘招安’,相信朝廷对于有悔改之心的子民,自不会赶尽杀绝,定会给大家一条自新之路的”。
“王头领!事到如今还不觉悟吗!”,略一停顿陆博思猛然爆喝了一声。原来刚才的一番道理王德武却丝毫没有反应,只是座在椅中低头不语,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现如今大军已将陈州附近清剿干净,那些什么‘将军’、‘大王’的不是成了孤魂野鬼,就是被锁拿到了郑州,现在只剩你一人困守孤城。莫非你想学那唐末的黄巢,拉出队伍裹挟着百姓转战千里?你当大宋纵横千万里的铁路是作什么的?那就试试你的双腿能否跑过火车。只怕你未出河南,身边之人就所剩无几了吧!”。
他这下算是说到了王德武的“要害”,在起事之初他就深知“树挪死,人挪活”的道理,但几次派出人马试探“出路”,均都是有去无回,被赵厚武尽数截击在了路上,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占据着陈州,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府、县被一一的清理干净。
就在他反复思量、犹豫不决之际,门外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陆大人说的极是,当家的,祸是我惹出来的,为了这一城的百姓,我甘愿接受惩罚,这就随陆大人回去自首,也算是问心无愧了”。王德武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婆娘走了进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