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薛崿豪爽地挥挥手,“只不过是卖给你一些东西罢了,你可没有少给钱,甚至还给得多了,我是做了一笔赚钱买卖呢。”
“有时候,钱倒真是不值钱,那些卖给我们的粮食,药草,盐,铁,每一样里都有薛帅对李某的爱护之情,这份情意,李某记在心里,以后必当有所回报。”李泽认真地道。
薛崿笑得嘴巴快咧到耳朵根子了。别看李泽年少,可当真是一个敞亮人,当初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岂能是没有意图的呢?
“你我两家,互为邻里,本当守望相助,以后李帅但有什么需要我薛某人的地方,尽管招呼我一声,薛某一定尽力而为。”薛崿朗声笑道。
“彼此,彼此!”李泽微笑着拱手道谢。“薛帅,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大名,我是久仰的了。”薛崿这一次却是收起了笑容,郑而重之地向公孙长明拱手一礼:“家兄在世之时,便常向我提起公孙先生,说是卢龙当日若没有先生纵横捭阖,巧计连连,哪有今日契丹一泄千里,再也不复为我大唐祸患的日子。”
公孙长明摇头道:“说来惭愧,契丹人是被打趴下了,可也在卢龙养成了一头恶龙,如今这北地乱局,说起来,未尝便没有公孙的缘故。”
“公孙先生这可错了。”薛崿道:“张仲武本来也算是一英雄,纵横北地,如果不行谋逆之事,当可为一朝良臣,可是实力强大了,野心也就出来了,这是他的性格本就注定的,与公孙先生何干?公孙先生不愿与之同流合污,便等于去了此人一臂,当初我听说公孙先生离开卢龙到了成德,可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呢!”
“薛帅谬赞了,公孙长明惭愧无地。”公孙长明叹息道:“令兄当年与我也有数面之缘,也曾把酒长谈,可惜令兄这样一位国之干臣,却是天不假年,当年我赴卢龙之际,曾与他细细商讨过卢龙局势,可不曾想,那一面之后,竟成永别。如今令兄归乡下葬,我竟是连上一柱香祭奠友人,却也是没机会了。”
两人相对唏嘘不已。
好半晌,薛崿才似乎从对过往的缅怀之中抽离出来,转头对李泽道:“李帅莫怪,当年我虽然未见过公孙先生,但却从家兄那里,知道了公孙先生不少往事,如今见到公孙先生,不免想起家兄昔日的淳淳教诲,一时伤怀感叹。”
“薛帅性情中人,李某怎么会怪罪呢!”李泽笑道。
“听说老夫人也来了,可容薛某拜见?”薛崿试探地看向李泽。
李泽却是摇摇头:“家母一向独居惯了,喜静不喜闹,更是不习惯与外人相见,还请薛帅见谅。”
薛崿理解得连连点头。王夫人身份尴尬,他其实心里也矛盾得很,李泽一口拒绝,他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一把拉起李泽的手,走到了昭义节镇一群人面前,薛崿笑道:“李帅,我来为你介绍一下我昭义的英雄豪杰。”
“正想一见。”李泽笑道:“李某孤陋寡闻,此次出来,也是想好好见识一下各地的英雄人物,还请薛帅为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