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容易起白雾,但在雨天朦朦胧胧的环境中,镜心还是能看到一个身穿血红斗篷衣的人,这一刻,镜心的大脑里涌现出波涛汹涌般的记忆,有些记忆甚至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但镜心知道了一点,今天他是不用死了。
镜心双眼早已朦胧,镜心坐在地上,虽是低着头,但还是说道:“你还真是对我的身体做了一个大帮助。”
归一还是那一件血红色的斗篷衣,只不过这一次在雾气如画中的世界里,归一的这件斗篷衣更像活着的了,归一淡淡一笑道:“怎么,不见几日,竟这般悲凉落寞。”
镜心想哈笑一声,但一动就感觉上下胫骨断裂,而且再加上全身上下湿漉漉,镜心的前额头发甚至都半盖过了脸,镜心不冷不热道:“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何见事之晚乎。”
归一大笑道:“没看出来,你竟还有点文艺之气。”
镜心努力将双腿拉直,表情抑郁道:“你怎不可能就是来找我谈闲话的吧。”
归一笑道:“那不然呢?”
镜心也没有反驳,咽了口雨水,不再多言。
归一看着落寞的镜心,觉得好笑道:“怎么,这就放弃了?”
镜心不言。
归一将油纸伞放下,淅淅沥沥的雨水拍击在他的头冠上,归一放下头冠,长如瀑布的乌黑长发和黑如墨漆的睫毛映入眼帘,镜心微微抬起头,哪怕见过了,但还是觉得震撼,归一仰起头,雨露在他脸上翻滚流淌,归一感叹道:“好久没有这样做了。”
镜心嗤笑道:“怎么,这就感慨了?”
归一没有生气,反而蹲在来靠在镜心旁边,归一笑道:“如果你像我一样百年都生活在斗篷下,你就也会有这种感觉了。”
镜心自然是不信人能活百年还这么生龙活虎,但他倒也没有反驳这些并不重要的话。
归一将笑收起,面无表情道:“你信神吗?”
“为何不信?”
“可神又没有帮过你忙,而且你好像也从来不祭拜神。”
“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神什么的,开心的时候就信,不开心的时候,管你是谁,老子都不鸟你。”也许是离死不远,又或者是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无所谓,镜心的语气都有点暴躁。
归一的陶瓷脸在雨中变得迷离起来,归一继续问道:“这就是你的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