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阡陌感觉眼皮很沉,脑袋里一阵又一阵的钝痛,头皮发麻,耳朵轰鸣,极其不舒服。难道这就是地狱的感觉?云阡陌知道,其实自己是死了的,谁叫自己没有一个好一点的身体。
脑子里的信息很乱,仿佛放电影一般。一个又一个的画面,奇怪的是这个画面的主人公也叫云阡陌。
云阡陌顾不得脑子里纷乱如麻的信息,只想把这仿若千钧般重的眼皮掀开,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终于,云阡陌睁开了眼眸。
床上挂着洗得发白的靛青色布帐,帐子往两边分开,分别被用一个雕花的木勾挂了起来。床的前面是一张简单的木桌,桌上放着两本线装书籍,一个笔架,一个砚台,一把木梳。桌子的下面是一把简易的木凳。离桌子约五步远的地方,摆着一个雕花的木制衣柜,衣柜自然也是半旧的。
地上是黄泥地,不过已经被碾压平了,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是简陋的却又带着一些古风的居室。云阡陌感觉头疼得轻了一些,头脑里的画面也越发清晰起来。云阡陌抬起手,这是一双十分纤细的手,右手食指处有一处硬的茧,这是常年握笔所致。
云阡陌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脸,触手可及的温度。随着身体的扭动,头上一处疼得越发明显。云阡陌用手摸了摸,头上一个很大的包块,似乎已经上过药,鼻尖还能隐约闻到药味。
云阡陌知道,自己穿越了,穿在了这个身体里面。
云阡陌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头有些眩晕,好一会,下了床来。这具身体只有十四岁,有点瘦弱,云阡陌拢了拢身上的洗得半旧的儒衫,打了一寒颤。
儒衫是男子的样式,显然,云阡陌在外人面前是一个男人,但是内里却是一个女子。按照身体里的记忆,云阡陌只知道这具身体至小就女扮男装。
云家是清水村的大户,但是也只能勉强吃饱,穿暖。云家老爷子一共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
云阡陌的父亲是三房,前几年征兵,去服兵役去了,至今身死不知。母亲姚氏,听闻曾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见过一些世面。也因为这个原因,云家的大房二房也颇有些忌惮,哪怕老三去当了兵,也不敢太过而惹了姚氏。是以,姚氏的日子虽然辛苦,却也还能过得去。
在云阡陌的记忆里,姚氏为人温和善良,又极为勤勉。白天要下地干活,晚上还要做针线换钱来供云阡陌读书。
古代读书很贵,普通人家根本供不起。不过好在云阡陌十分争气,学习很好,短短四年就已经成为了童生,具备了科考的资格。
而姚氏的绣品也是十里八乡的一绝,一手双面绣,人人称赞。可是即便如此,姚氏供养云阡陌读书也是十分吃力。
前段时间,云阡陌以十分优异的成绩过了府试,成为了十里八乡最年轻的童生,云老爷子着实高兴了一把,于是咬牙拿出自己的积蓄,还宰杀了家里两只生蛋的老母鸡,大摆酒席,宴请村里的人,可惜乐极生悲,云阡陌吃了一些酒,被人暗中推了一把,一头撞在石壁上,这便有了自己的到来。
云阡陌推开房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虽然带着点寒意,但是头脑反而清醒不少。
这是一个小院落,一排三间木房,外面围着篱笆。院子里,还有几只小鸡在游走,这是前几天姚氏刚卖了绣品换来的,这也是云家老三房仅有的家禽。篱笆的外面种着一些蔬菜,并几颗果树。姚氏这会应该已经上山干活去了。
云阡陌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估计已经是下午了。按着记忆,云阡陌走进了最边上的一间木屋,这是厨房。
厨房里一个大水缸,一个用土垒起来的灶台,两个用竹子编制的簸箕,两个木盆。云阡陌看了看米缸,只够吃几天的。而且也知道家里没有多余的余粮了。想着不由得苦笑,没想到穿越了一次,却还要为吃穿发愁。
云阡陌简单的煮了粥,炒了两个新鲜的蔬菜,至于蛋和肉是没有的。云阡陌初来乍到,也不敢太过突兀,更何况吃了这顿还得想一想下一顿。
云阡陌做好了饭,看一看天色,姚氏还没有回来,便又躺回了床上,不得不说这具身体依然还有一些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