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瑶兰躺在床上冷得瑟瑟发抖,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仆从们并不在乎她,自然也没人来给她加被子。
忽然,房间门被拉开,有个黑影慢慢的走了进来,用火折子点燃桌桉上的油灯。厚厚的一床毛毯就那样丢在她身上,崔瑶兰睁开眼睛,看到刘益守正在给她加被子。
一时间,她觉得眼睛有点酸涩,想哭出来又觉得嗓子是沙哑的,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冷的话,还是得神器热水袋才能过下去啊。”
刘益守感慨了一声,将怀里用瓷器做的,里头装满热水,外面套了一层皮裘的“热水壶”放到了崔瑶兰的被子里头。
“科技改变生活哦。”
刘益守对着完全呆住了的崔瑶兰眨了眨眼说道。他的脸上带着顽皮的笑容,和白天的不怒自威判若两人。
“你怎么会知道我怕冷呢”
崔瑶兰用被子遮住脸,小声的问道。
“因为我也冷啊。”
刘益守叹了口气,将手伸进崔瑶兰的被子里。碰到那个暖烘烘的“热水壶”,他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说道“冬天赖在床上不起来,再抱着一个热水壶,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啦。”
“刘都督阿郎真是个有趣的人。”
崔瑶兰带着羞涩说道,并未介意刘益守将手伸进自己的被子里。
“一点也不有趣,说是个可怕的人才对。”
刘益守将手抽出来,坐到床边,轻轻抚摸着崔瑶兰的秀发。这一次,她没有反抗,很温顺的任由着对方来抚摸自己的长发。
“你的未婚夫,是我杀的,应该说,是我七年前的时候,带着人去抓走的。”
听到这话,崔瑶兰有些懒散的身体立刻就僵直了,甚至还有些哆嗦
她很难想象如此俊朗温和的人,会说出这样一个事实。
“当初,我奉尔朱荣之命,在洛阳城内搜捕朝廷重臣还有他们的亲信。当时拟定了一份名单,其中,初稿是我写的,卢柔是后来尔朱荣加进去的,但最终人还是我去抓的。
如果你要怨恨这些年的受到的苦难,大概可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一生行事只问本心,并不觉得亏欠于谁。唯有那一次,或有无辜之人死于我手。”
刘益守满是遗憾的说道。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崔瑶兰长叹一声,双手将刘益守抚摸自己头发的手抱在怀里。
“如果我今夜扔下被子就走,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没有魅力,对男人毫无吸引力”
“大概有点点诶”
崔瑶兰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你看是这样吧所以我说不知道要怎么跟你相处,因为你以前受了那么多委屈,我不想再伤害你。”
刘益守对着崔瑶兰眨了眨眼说道。
“阿郎真是”崔瑶兰无言以对,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像是个深坑一样,自己已经跌下去,连叫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了。
“明天起来,给你兄长写封信,就说我深夜入你闺房,与你相谈甚欢,亲密无间,坦诚相对。这样,你就可以松口气了吧”
听到这话,崔瑶兰一脸古怪,因为她发现如果真这样写,貌似都是写的“事实”,只是会给崔士谦无限遐想。
“确实是可以松口气了。”
崔瑶兰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眼中也有了希望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