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澄这个做兄长的,带了一个很坏的头。又是偷庶母,又是喜欢搞出来一大堆事情。万一有一天出事,也不能不防着。”
绕了大半天的弯子,高欢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娄昭君恍然大悟,高欢这招,说好听点就是骑着马找马,说不好听的,跟海王养鱼一个套路。
先让高澄当世子,同时培养其他几个嫡子,为继位做准备。
如果高澄可以当得好,那么后面的那些操作就只当是喂狗了的,不必再提。
倘若高澄不成气候,一点长进也没有,那就把他换掉,然后从其他的嫡子里面再选一个合适的。
这种套路说复杂也复杂,涉及到将来谁当皇帝。可是要说简单,倒也真的十分简单,古往今来,例子无数。
“阿郎这么想么那谁合适呢”
娄昭君一脸疑惑问道。
她后面生了高洋、高浪,如今又怀上了,这一胎肯定是不用去考虑。高澄不选,后面两个选谁好呢
“此事从长计议吧。至于斛律金的信,夫人可以直接回复,此事不必在意,战场刀剑无眼,这么说就可以了。斛律氏屯扎幽州,已经尾大不掉,目前还是要稳住阵脚。”
高欢沉声说道。
高澄的眼睛算个啥,曹操折了曹昂典韦,不也捏着鼻子接受张绣的投靠么
斛律金在幽州,更北面就是柔然,当然需要他在那边安安稳稳的不搞事情才行啊
如今的局面,高欢也是一头包,他可没高澄这么作,看谁不爽就搞谁
“如此,妾身这便回去歇着了。”
娄昭君对着高欢一拜,随即退出了房间。
心有所感,高欢吹灭油灯,起身在霸府内闲逛。他悄悄来到嫡子高洋的卧房,就看到这位平日里不怎么受娄昭君待见的次子,正在油灯下读书。
看到高欢进来了,高洋刚刚想变脸,却见高欢摆了摆手道“你平日里颇为藏拙,为父都知道,父子之间,不必伪装。”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高欢道破,高洋这才拱手行了一礼,低着头坐好。
“为父问你,若是要治理国家,要如何行事”
高欢不动声色的问道,这个问题问得太大,太过于宽泛。
“回父亲,修刑律,用重典,提拔新人,以法度惩治旧勋贵,扶持新贵人。”
高洋回答了一个让高欢感觉匪夷所思的答桉。
“此话怎讲”
高欢面不改色的问道。
高洋才十多岁,城府远不及成人。他如实答道“父辈勋贵,恃宠而骄,难以驾驭。不如用刑律将其掌控遏制,扶持新贵对抗旧人。”
高欢默默点头,不由得高看了高洋一大截。用新人遏制旧人,以旧人约束新人,互相角力,皇帝居中调和。此乃权术王道。
高洋这么小就已经深刻理解了这一点,真是孺子可教。
“夜深了,早点去歇着吧。”
高欢拍了拍高洋的肩膀,转身便走。
寿阳城的书房内,王伟拿着最新的战报给刘益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