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守开的那个价码,哪怕是画饼,却也点到了羊侃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相比较之下,帮助那些腐朽无能的南朝世家,才是投入极大,风险极大,且收益不能得到保证。
一句话概括,就是那种交易性价比极低羊侃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接受。
其实这样的事情看似不能理解,但想想当事人数百年来的“彪炳战绩”,倒也不足为奇了。
那些南朝世家们,已经沉醉于这数百年来蝇营狗苟的扭曲游戏规则之中,以为从前的规则现在依然管用。他们被内心固有的傲慢给蒙蔽了双眼,还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哪怕是历史上侯景将屠刀放在这些人脖子上的时候,他们都还要反问一句你为何要杀我们,我们又没有惹到你。
这些人自东晋开始,就不断的背刺,搞平衡,拖后腿,然后疯狂摆烂,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面作威作福。
没有最烂,只有更烂。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一代一代的玩着背刺游戏。
他们寄生在国家上,躲在明面上的皇族宗室背后,搞风搞雨,小家优先国家,做事毫无底线。
桓温北伐的时候,他们在后面拖桓温的后腿。
谢玄北伐的时候,他们在后面拖谢玄的后腿。
刘裕北伐的时候,要不是有刘穆之,他们在后方只怕会群魔乱舞歇不下来。
历来南朝的政局,稍有集权加强,这些世家门阀就会跳出来作妖。
很多看似君主猜忌逼反领兵大将,自毁长城的事件,背后都脱离不了这些人的幕后黑手。
也就只有萧衍,对这些世家豪强们太好,将他们喂得脑满肠肥,所以这些人不怎么作妖,但国家也废了。
“如此便好,若是天子有事,朝堂内外又是一番动荡。”
韦暗意有所指的说道。
看到他欲言又止,刘益守好奇问道“韦将军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本王么”
韦暗环顾左右,轻轻摆了摆手。
斛律羡和其他韦氏子弟都出了船舱。
韦暗压低声音对刘益守说道“丹阳王萧詧近期似有异动,他前几日派人提醒我,若是有人要行不轨之事,切不可与之同流合污,仅仅口述,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证实。
吴王姑且听之。”
听到这话,刘益守微微点头,已经明白了韦暗的意思。
很多话不用说得太明白,萧詧是这样,韦暗也是这样。比如说一个妇人想跟陈元康这类汉子偷情,她必然会派人告知我夫君今日不在家中。
而不是煞风景的说我想跟你上床。
闻弦歌而知雅意,萧詧想表达的意思,已经算是很露骨了。他铁定跟某些人有勾结,却是想吃鱼又怕鱼刺多,卡到了喉咙。
正在这时,一个韦氏子弟进来对韦暗拱手说道“叔父,抓到一船江北过来的白衣,船舱底下有兵刃”
“将人控制起来,听候发落。继续在江面上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