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欢原以为类似的事情会等到他死的时候才发生,萧詧跟自己的儿子抢龙椅坐。
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急不可耐
“陛下,空穴来风未必有因。丹阳王并不在乱军之中,也没有参与谋逆的罪证。所谓疏不间亲,陛下不应该听到一点流言,甚至是来自乱军的攀诬之言,就怀疑手足兄弟会篡位。”
刘益守不动声色的劝说道。
他的话语几乎没有任何说服力,更像是在强行安慰萧欢。
别说萧欢与萧詧只是同父异母,历史上亲兄弟争皇位的还少么
从底层的逻辑上看,那些乱军敢搞事情,不就是因为事后有萧詧出来收拾局面么
这些道理,萧欢会不明白么
“朕知道了,唉”
萧欢长叹一声,不想再提萧詧的事情。
“陛下,这些参与谋逆的世家大户,要如何处置呢”
刘益守拱手询问道。
“姑父看着办吧,朕一夜没合眼,现在想去寝宫休息一下了。”
经此一役,萧欢身心俱疲。
虽然他从未打算干掉刘益守,然后“雄起”,自己当家做主。
但是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他,刘益守或许是权臣,但做事很有分寸,至少短期内,不可能对他做什么。
然而刘益守一旦被干掉,整个梁国现有的权力结构就彻底垮塌了。
他这个名义上的天子,不但不能收回军政大权,反而极有可能死得很惨,最后为他人做嫁衣。刘益守反而成为自己权力的唯一来源。
“请陛下写一份诏令,命微臣全权处理此事。兹事体大,微臣可不能独断专行。”
刘益守双手拢袖行礼,十分谦逊的说道。
既然是走流程,那就不要留下破绽。这次他可是在尊王讨奸,是在处断那些造反的逆贼可不是在玩弄权术,不是在肆意报复。
话可不能不讲明白呢
“倒是朕疏忽了。姑父且去处理这些善后之事,等会便有人将诏书送到姑父手中。”
萧欢连忙将刘益守扶住。
听人劝吃饱饭,他现在对那些建康城内的世家大户可没有任何好感。这些人昨夜冲击台城图谋不轨,针对的可不仅仅是刘益守
“喏,微臣这便去善后,请陛下放心。”
得到萧欢的“尚方宝剑”,刘益守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地,此刻他已经拿到了自己这次想要的所有东西。
梁国都城建康的变乱,虽然动静很大,但持续的时间却不过是一天一夜而已,影响只在建康周边,并没有给北面的高欢任何机会。
事实上,高欢现在面临严重的政治经济危机,自顾不暇。
如果梁国不派人来惹他,那再好不过了,至于梁国有动荡,邺城那边是完全没有余力插手的。
跟贺拔岳一样,这次高欢也是损失惨重,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比贺拔岳还惨。
小舅子韩轨战死,亲信将领莫多娄贷文战死,段韶部精锐追击时遭遇梁军重创,斛律金部与高敖曹部得以趁机坐大,回冀州与幽州垄断本地资源,听调不听宣,形同国中之国。
高欢卖女求饶的事情在邺城已经是人尽皆知,麾下文臣武将除了感慨高欢定力惊人,伟丈夫心胸宽广外,还对魏国的国力产生了深深的疑虑。
满打满算,这波梁军北伐才多少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