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韩爌独孙是他唯一的命门,李自成抓住这一命门便可令韩爌乖乖就范,而今王承恩亦抓住了韩爌这一命门,韩爌同样别无选择。
韩爌心中愤怒以极,可却不敢发泄出来得罪王承恩,深怕王承恩当真派人到山西蒲州杀他孙子。
他哀求道:“王公公,老夫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行行好,放过我孙子一命,如何?”
王承恩露出尽在掌握中的得意笑容,道:“说实话,戮害婴孩有伤阴德,非不得已咱家也不愿做此恶事,汝孙能否还有未来,就看韩大人是否识相了。”
韩爌看着王承恩,紧张地问道:“王公公,老夫招供之后,你是否可以保证老夫孙儿的性命?”
王承恩道:“实不相瞒,以韩大人阴谋逼宫的大罪,韩家男儿怕是难逃一死,妇孺也将充入教坊司沦为贱人。
可若是韩大人愿意招供的话,咱家可以做主,将汝孙抱予韩姓善良人家抚养,只要汝孙身世不暴露出去,当可一世无忧,也可继承韩家香火。”
韩爌惨然笑道:“如此,老夫便多谢王公公照拂了,老夫愿意招供,老夫之所以连同周延儒、张溥一起谋划逼宫,便是为了推翻皇上的残暴统治,令东林党得以掌握朝政,迎来众正盈朝之势,中兴大明。
可惜皇天不佑,所有谋划还未实施便让你们厂卫率先得知,以致于功败垂成,老夫认了!”
王承恩摇摇头道:“此事皇上已尽知矣,韩大人想以此事来保住汝孙之命,怕是不够。”
韩爌犹豫许久,本想招供他和周延儒、张溥联络福王父子意图谋反之事,只是福王父子是他唯一可以向崇祯复仇的机会,韩爌并不想放弃。
苦思良久,韩爌灵机一动,突然说道:“还有一事,先帝之死亦是我等阴谋陷害之故。”
妈的比!
终于抓到大鱼了!
王承恩心中振奋以极,可面上却是不显,佯作平静的道:“先帝之死,陛下老早便怀疑其中必有蹊跷,你不会是故意糊弄咱家吧?”
韩爌脸上颇有得色,显然天启之死是他一生之中最为得意的杰作之一,他道:“先帝于天启五年落水之事并非意外。
当日先帝乘龙船于湖中游玩之时,我等早有人提前识破天象,知道当日必有大风,于是我等便在龙船之上安排一名死士,于大风刮起之际,趁乱将先帝撞入湖中。
为免遭人怀疑,死士亦一同落入湖中淹死了,所以根本无人知道先帝落水乃我等苦心谋划之局,并非意外。
先帝落水之后,很快便被侍卫救起,本以先帝壮年体魄,只要好好将养身体,当可无碍尔。
可我等苦心积虑已久,又岂甘先帝龙体恢复康健?
于是卧底太医院的医官故意用错药,让陛下病体非但无法康复,反倒日益严重。
时任兵部侍郎的霍维华更嫌先帝仍然不死,便故意进献虎狼之药于先帝,先帝不疑有他,服用之后没过几日果然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