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想到张大奎今晚的举兵谋反,还有京营勋贵集团或明或暗的有意纵容,张维贤这话便无颜再提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崇祯今晚没有动用京营一兵一卒便将叛乱平定,显然他对勋贵集团已经起了防范之意,那么作为大明第一勋贵的英国公府,又该何去何从呢?
张维贤正思考着英国公府的未来,却没注意到儿子张之极在听到张世泽汇报的消息后,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
没错,今晚上张大奎的举兵造反,张之极早在今日黄昏张大奎调兵遣将时,便和掌握京营的几位勋贵一齐察觉到了。
对此,张之极和勋贵们皆不约而同地采取了无视乃至纵容的态度。
这些年来,随着张维贤日益年迈,其实京营的实际控制权已经渐渐交到张之极的手中。
作为京营的实际掌控者,京营多达一万五千人的兵马调动,如果张之极还毫无察觉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张之极死了!
可张之极还活得好好的,那答案自然是张之极纵容了张大奎的举兵反叛啦!
张维贤人老成精,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以为张之极只是采取了默认纵容的态度,对此张维贤并不以为然。
以英国公府的底蕴,张之极确实可以这样做,这没什么毛病,即使崇祯不悦,最多也只能追究英国公一个失察之罪罢了,伤不了英国公府分毫。
但是张之极知道,自己并非仅仅是对张大奎的举办谋反采取默认态度那样简单,他还私下命人参与其中,给张大奎的谋反之举提供便利。
和张之极采取同样动作的还有丰城侯、宁远侯、镇远侯等几位同样掌握京营兵权的勋贵。
倘若张之极等人暗中做下的手脚被厂卫察觉出来,那张之极等人可是要以同党入罪的,这叫他如何不忧心忡忡!
只是张之极做出如此有辱门风之事,却不敢向张维贤坦诚出来,他担心自己一旦向张维贤坦白,英国公世子之位便鸡飞蛋打了。
所以张之极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份煎熬,心里默默祈祷自己的手下手脚一定要干净,千万不要被厂卫查到他的痛脚。
……
然而张之极的祈祷并没有什么卵用,凌晨一更时分,东厂理刑千户吴应元再次连夜入宫,求见崇祯。
寝宫内,崇祯认认真真地将吴应元上交来的调查卷宗浏览了数遍之多,一开始他的脸色是作勃然大怒状,可不知后来他想到了什么,嘴角竟露出一丝晦涩难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