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文诏决意拼死一战时,一声如雷轰鸣响彻耳边,让毫无防备的坐骑差点受惊跳起,好不容易控制住战马,曹文诏发现,自己已经冲进了敌阵。
“砰”
原来赫图哈拉内城城门上发出勐然爆响,鞑子们大惊之下尚未回头看顾就发现队伍里突然一列人没了踪迹,只留下地上无数断肢残骸与潺潺血迹如水流般淌下。
一枚铁质的炮弹落在地上然后弹跳而起,从军阵之中穿行而过,最后落到了内城的城门上,吓得里头所剩不多的士兵和临时抽调来的健妇们一阵惊恐,以为城门会被打破。
“那炮还能发射”有人疾呼出声,阿巴亥紧张的回头观察内城城门状况,确认并没有大碍方才松了口气,内城里头尽是妇孺老弱,若是城门失守那后金方面士气可能就会骤降,接下来就难打了。
不过因为陆文昭的开炮,最后一轮齐射刚开头就被打断,让文搏就此冲了进来。
阿巴亥顾不得眼前混乱,她看得真切,外城那里已经有人把一门弗朗机从篷车上卸下,架在地面上瞄准他们发射,于是她立刻对身边一名牛录额真下令道“果兴阿,你带二十个披甲人把那门炮砸了,否则咱们这边不安宁。”
被称作果兴阿的牛录额真领命还没调集人手,又听见阿巴亥继续下令。
“果兴仁,拿上大汗的佩剑,后退者斩”阿巴亥拔出腰间配剑递给另一名牛录额真,这是野猪皮早年给李成梁当仆役的时候得到的赏赐,后来嫌它会让自己回忆起那段难堪岁月,野猪皮就把它送给这个小了他三十多岁的大福晋。
此时正好让阿巴亥有了指挥众人的权杖。
果兴仁刚刚接过宝剑尚未回应她,便听得一声怒吼近在耳畔“杀”
血如流水马如龙,文搏浑身浴血撞进前方下马引弓的鞑子巴牙喇兵当中,刚刚陆文昭一炮打中城门让鞑子前队有些慌乱,于是临敌最后一轮齐射力道准度大幅下降,文搏花的精力比第一轮更少,轻易就挡住地方攒射杀了进来。
到了这时候鞑子的这两个牛录就有些显得拙劣,前头巴牙喇兵还能奋力抵抗,后面的披甲人带着包衣阿哈们就软弱许多,完全没有当时在路上被文搏劫道的那个牛录硬气敢战,面对骑着高头大马杀进来的文搏和家丁居然还迟疑了片刻,才拔刀还击。
战场之上瞬息之间就是几十条人命,哪里等得他们疏忽
文搏奋起神力右手持枪戳刺横扫,左手拔出早就沾满血肉骨骼碎块的骨朵一个劲往下勐砸,鞑子里最勇勐的巴牙喇兵虽然手持硬弓身披重甲,但是绝少带有长兵器,这下被文搏冲杀近前根本不能还手,当他身后家丁冲进敌阵的时候,谁都知道,局势难以挽回了。
“不能退他才几个人,杀了他”阿巴亥红了眼尖叫着命令属下扑上去厮杀,果兴阿也不敢再去调人拆炮了。他们死了也就死了,战场之上对敌而亡,野猪皮都不会拿他怎么样。
可若是阿巴亥失陷敌手,谁会管他们这几个牛录如何承受野猪皮的怒火
所以果兴阿果兴仁两人对视一眼,直接出手拉住阿巴亥坐下马匹的缰绳,裹挟着她便要脱离战场,前方还在奋力迎战明军的后金戍卒气势立即跌的无以复加,许多鞑子哭喊着问道“大福晋要抛下我们吗”
“你们疯了这里挡不住大汗回来一定会抽你们一百鞭子”
果兴阿果兴仁两个心里想着的是,若大福晋死了或者失陷了,等待我们的就不只是一百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