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细枝末节都被藏于那些春秋笔法之中,难以弄清楚。
就像陆沉他知道平天寨何时何地会攻下大名府,此后自立为王,割据一方,却不清楚具体的内情。
一千八百年的漫长岁月,让所谓的八骏四秀、十三太保黯淡无光。
只有后世的说书演义才会偶尔提及,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江湖草莽。
“我看杂书里说,八骏之首,平天寨大当家单阔海,是个日啖三牛,吼声如雷的好汉,最后在攻大名府的时候身中暗箭而死。”
陆沉一边下了阁楼,一边思忖道:
“按照江湖流传,那位紫面天王已经是武道四重天的一流高手,体魄坚固刀枪不入,气血如龙外邪不侵,怎么可能会被人突施冷箭射死?”
“由此可见,历史大势可能为真,但细节之处却就不好说了。”
蹬蹬蹬几步下了楼,陆沉看到一身粉色襦裙的燕如玉瘪着嘴,旁边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赫然正是燕平昭!
这家伙怎么来了?
陆沉心里咯噔一跳。
他这段时间苦修《种玉功》,没怎么搭理这位长房三公子。
毕竟只是工具人罢了,之前还有过一段过节,不可能玩到一起去。
“燕平昭你个烦人精,老是跟着我干什么?”
看到陆沉下了阁楼,燕如玉连忙撇清关系。
“笑话!谁没事找你这个小丫头!本少爷只是凑巧路过燕还真的院子,进来瞧一下罢了。”
燕平昭双手抱胸,语气平淡,说话的时候,目光总是不经意掠过陆沉。
“这才多久不见,怎么感觉他又变强了?莫非已经突破到化劲层次,开始冲击气血大关了?”
“七岁的武道第一境,这未必也太过吓人了!”
燕平昭脸色变幻,眼中浮现出一抹不甘。
“真哥哥,咱们去喝茶吃点心,不理他!”
燕如玉轻轻哼了一声,拉着陆沉的袖子往外走,嘴上说着:
“我刚发了月例钱,可以买不少好玩意儿呢!”
陆沉瞥了眼很想跟上来,但是又要维持高冷人设的燕平昭,小声道:
“把他带上吧,到时候喝茶听书买东西,还有人可以结账。”
燕如玉噘着小嘴,似乎不太乐意。
捂住荷包考虑了一阵子,这才勉强点头。
“昭公子,有兴趣一起出去走走吗?”
在陆沉看来,他和燕平川那是小打小闹,跟燕寒沙才算真正结下梁子。
“我今天还要练功……”
燕平昭故作迟疑,想要显得矜持一些。
“那算了,玉丫头咱们去吧。”
陆沉掉头就走。
“诶诶诶!等等!我也刚发了月例钱……”
燕平昭连忙跟了上去。
他倒不是缺少玩伴,只不过自从与陆沉一起练功,体验过那种进步飞快的感觉后。
一切就再也回不去了。
“燕还真,你什么时候去后山练功啊?最近明诚大哥给我送了一盒上好的血鹿茸,吃一口就能壮大生机,龙精虎猛,你要不要尝尝?”
“就知道炫耀!真哥哥别理他!我以后给你送银耳莲子羹过来,每天练功那么辛苦,应该多去去火气。”
一左一右两个声音叽叽喳喳,让夹在中间的陆沉感到无奈。
……
……
内宅,大厅。
长房的各位叔伯、管事,分别落座。
上首位子空着,两边则是燕明诚和燕寒沙。
“大哥最近勤奋练功,平常都见不到人影,怎么有兴致参加议事?”
燕寒沙率先出声问道。
他很快就要与王阀千金成亲大婚,在燕阀内部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以前面对大哥燕明诚,自己还得毕恭毕敬,现在却有分庭抗礼的趋势。
真要比起来,阀主之位鹿死谁手可不好说。
“这不是担心二弟忙不过来,万一捅出了什么篓子,丢了燕阀的颜面。”
燕明诚端起茶盏,用盖子刮了刮杯口,抿了一口道:
“再说了,二弟你就快成亲了,彩礼、仪仗、宴席、请帖……那么多事,未必顾得过三帮四会的生意,鹰扬府的兵马粮草采买。”
相比起二弟燕寒沙拐弯抹角,燕明诚倒是干脆利落。
大厅之中,气氛登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