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汤皖嘴里,总是经常能冒出个新潮的词儿来,他不说,还真就不知道什么意思,这大概就是汤皖总能在刷嘴皮这一项运动中,不是冠军就是亚军的理由吧。
钱玄终于是忍受不了自己的“平庸”了,小心的把稿纸放在后面的茶几上,这才气着说道:
“说好的三人一起风光,结果一个抄小道先溜,一个背地里搞大手笔,凭啥我就得当个看场子?”
一向直来直往,脾气火爆,动不动就喷人的钱玄,此刻竟然幽怨而又傲娇,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就差没有撅起小嘴巴,歪瞪眼了。
一想到这里,汤皖就不敢在继续往下面想,那个画面实在是太辣眼睛,急着歪过脖子去,正巧对上了迅哥儿笑抽抽的脸。
汤皖斜着眼,眉毛往上一挑,意思是让迅哥儿去说些好话,安慰安慰,哪知道迅哥儿却是故作正经的说道:
“德潜啊,放宽心,皖之的白话诗,只是小道,仔细纠结,都是病句,不用羡慕;你国文底子厚,可以向我看齐,不是难事!”
汤皖眼珠子都瞪圆了,努力的平息心情后,拍着钱玄的肩膀,说道:
“德潜啊,文学的范围很广,不要总盯着豫才那条小道,而忽略了康庄大道。”
迅哥儿不服气的问道:
“你倒是说说,什么是康庄大道?”
望着钱玄投来的眼光,汤皖细细的理出一条路来,说道:
“文学的范围应该是无限的,文字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是作为记录用的,后来某些饭吃撑了的人,非要给文字赋予情感和思想,于是便有了文学。”
“但是如今白话文刚兴起,从文言过渡到白话,需要一个过程,这之间会出现许多的文字用法的问题,你最是擅长扣字眼的,接下来,你懂得!”
汤皖所说的便是研究性文学,比如音韵,用法,用意等,这些是文言与白话过渡期不可或缺的,甚至100年后的人,都要按照现在制定的规则来写白话。
一条崭新的道路瞬间出现在钱玄的面前,发出沉重的呐喊:干了!
钱玄有着超强的国学功底,使得他在研究型文学这条路上,斩获丰收,单再过两年,作出的《文字学音篇》,就足以在近代文学史上,留下一串足迹。
这部作品,既继承了传统音韵学研究的成果,又在研究观念、方法,内容上进行了新的探索,开了音韵学革新的先声,具有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意义。
所以钱玄又干劲满满了,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明明是一条极其艰难的路,怎么就走出了苦中作乐的感觉。
汤皖便挖苦道:
“你这要是研究起来了,哪还有时间去喷人?那些人估计得乐翻天了。”
钱玄心情好了,这会正端着饭碗,一听这话,却完全不在意道:
“喷人这种事,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不过是一天少喝一杯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