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上来个汉子,江十一头也不抬,埋着脸就问:
“姓名。”
“戴夫。”
“籍贯。”
“金土南。”
“记。下一个。”
这时,江十一在桌边瞥见一颗硕大的头颅,着实吓了一大跳,他指着这颗头颅叫道。
“干嘛呢!站起来说话!”
“站着呢。”
“你......”
定睛一看,江十一这才发现那是一个矮得近乎残废的男人,再仔细看了一眼这张脸,突觉尤其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旁边的陈泌眼睛都看直了,直勾勾盯着眼前这个矮小的汉子。
这时,陈泌站起身,高大的身体在矮子面前耸立,矮子需要把脑袋抬得很高才能与陈泌形成对视,夸张的矮对上夸张的高,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很快就唤起了尘封在江十一脑海里很久的那段记忆。
戴矮子。
真是冤家路窄,熟人相见,分外眼红,四只眼睛瞪着两只眼睛,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陈泌!给我打死这个龟孙!”
陈泌得令,沙包大的拳头举起来就要往戴矮子头上砸,令高提着笔在旁边对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场面一脸懵逼。
“啪。”
“啪。”
戴矮子一脚踹中了陈泌胯下的不可描述,陈泌疼得跪在地上,然后被戴矮子的耳光左右两个横扫,蜷在地上起不来了。
“干嘛?”
又是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即使如今的陈泌已经不再是那时的那根竹竿儿,面对戴矮子依旧是一模一样的结果。
“干嘛?”
戴矮子继续发问,他并不咄咄逼人,而江十一却已经瑟瑟发抖。
“啪。”
“啪。”
左右两个耳光招呼在江十一脸上,又是那该死的似曾相识,火辣辣的疼让江十一终于回忆起了曾经被戴矮子支配的恐惧。
“没事。”
“记!下一个!”
江十一满脸生无可恋,几乎是带着哭腔怒吼。
整个这一天,江十一与陈泌在旁边郁郁寡欢,仿佛家里刚死了人一样,最后连吆喝也没心情了,不明所以的令高只好把吆喝跟记录一肩挑,一个人默默地募完今天的兵。
到了傍晚清点人数,今日所获颇丰,募得六十六人,可说是一份优秀而吉利的答卷。可江十一和陈泌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们走在前面把这些人领进兵营,一点儿也不想回头看看今日的成果,因为那堆成果里面有一颗他们很恨却全然无可奈何的老鼠屎。
“命运很有趣不是吗?”
矮子在他们俩身后跟得很紧,而且相当之得意,江十一不必回头就能看到他脸上那熟悉的眼神,那是一种狗对屎的挑剔,而屎的形状依旧在影响狗的食欲。
识时务者为俊杰,江十一不是俊杰,而识时务依旧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反正身后这个矮子,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一口闷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吞,没办法,谁叫人家那么能打呢?那就唠唠吧,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躲着也不是办法。
“你怎么会来这里?”
江十一并不关心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