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如易霖所言,顾淮之身后一推事情压着,要做的事不在少数。
放到往常,他可不会闲着多管闲事插上一脚。可到底波及了阮蓁。
若他晚到了片刻,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
“我还有些事,你先睡着。”他淡淡道。
阮蓁闻言,眼里透着惊愕。
红唇带着不自然的肿胀。
她想说顾淮之忙了太久了,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歇上半分,如今还要去处理公务,委实辛苦了些。
换成旁人早就吃不消了。
他合该顾着自己的身子。
可她知道,她不该妨碍他办公。顾淮之做得事举足轻重。
她只能小幅度点了点头。
“那你早些回来。”
顾淮之眼底尚且留有青色,她眼底带着倦意,可事情没必要拖着。
梵山寺的事有一阵忙,若徽帝在临安提及了周媛和慕寒生的婚事,那就更棘手了。
对上女子水盈盈的眸子,他轻声应了一声,转身熄灭屋内的灯,只在她床头留有一盏,这才往外走。
暗七无所事事的正要去寻长肃再说些什么,就见顾淮之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连忙迎了上去。
“厨房的药煎好了,再给姑娘送过去。”
“是。”
顾淮之先是去了趟书房。
他一手执着书,一手抚着隐隐做疼的额。
此事池家算是逃过一劫,那老东西生性狡猾,想来日后的把柄更加难抓。
徽帝踩着数千数万条人命才坐上这个位置,罔顾人民,不顾人伦,多疑而又狠戾。
如此一遭,只会心中惶惶,迫不及待的促进将军府和萧家的婚事,借着将军府的势,扶萧家人坐上刑部尚书一位。
而关押的高鲁,会在池彰和东瀛的默认下,成为一颗废子。
然这颗废子只要活着就有利用的空间。
“主子。”长肃从外头进来,周身带着一股寒气。
他恭敬的行礼。
而后道。
“太子大抵明日夜里才能入京。”
顾淮之阖上眼,不曾有回应。
长肃又道“吴煦辰在外求见。”
顾淮之挑了挑眉。这才慢悠悠睁眼。
来的比预期想的早。
他嘴里发出一抹不以为然的轻嘲。
只是取过案桌上的狼毫,沾上墨汁,在宣纸上寥寥写下几句。
无非是提了提徽帝的打算,让慕寒生近些日子提防着些。
而后搁下毛笔,将纸对折,送入信封。
“送去将军府。”
长肃“是。”
夜渐深,伴着潺潺流水,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鸟啼。
在暮色下,添了几分意境美。
顾淮之想了想。
周旭那边应该加快进度了。
又写了一封信,不似适才的随意,这一封字险些占了一半。
落笔处,又添了三个字。
于渊留。
他没说送去哪里,可长肃却心下了然。
必然是送给靖王太子的。
顾淮之揉了揉手腕,身子往后一靠。
这才不咸不淡道“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