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摆着两张桌子,一张稍小的上面摆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鸡汤,一份芥兰炒肉,一碗米饭,旁边一把椅子。
另一张稍大的上面摆着两大碗煮得稀烂的淡水白粥,旁边连把椅子也没有。
就连餐具都是前者崭新精致,后者陈旧失色,筷子还上带着霉点,碗上还带着壑口。
稍小些的桌子旁边,地上卧着一条很瘦的大黄狗,它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鸡汤,鸡汤里还躺着个大鸡腿,旁边还有另一个碗,里面是白米饭和芥兰炒肉。
大黄狗所用的碗,也是崭新兼精致,明显和桌上的是同一套。
那个女人径直坐在稍小些的桌子旁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一边看午间新闻,一边端起饭碗大块朵颐。
冷意泽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30多岁,看着感觉像是很高又有些矮,像是很瘦又有些胖,脸上化着拙劣的妆,打扮得很老土,样貌普通到扔人堆里认不出来。
他实在是饿得凶了,目光匆匆扫过,注意力就尽数被饭菜吸引。
浓眉紧皱,视线不停地在两张桌子以及大黄狗上面移动。
在他目光第6次看来的时候,昧夭板起脸来,“看什么看?那边才是给你们的。”
她瞥了眼另一张桌子上的两大碗淡水白粥。
“为什么你有鸡汤?那条狗也是,我们却只能吃白粥?”慢一步追出来的余落落不满地竖起了眉。
“有得你们吃就不错了,还挑,”昧夭啃着另一个大鸡腿,翻了个白眼,“想吃鸡汤,自己弄去。”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余落落不服气,“不就是一份鸡汤吗,吃你一点怎么了?”
昧夭冷笑,“我救你们回来,给你们吃就已经很不错了,还鸡汤,想屁吃呢。”
“我给钱。”冷意泽下巴微扬,傲得不行。
昧夭啃着鸡腿,目光鄙夷地将他从上看到下,“你有钱吗?”
冷意泽下意识地摸兜,空空如也。
他还穿着自家医院里的手术衣,平时随身携带的东西在昨天就交给了助理保管。
当时唯一带在身上的手机,也在挨了楚成歌一脚之后掉到了手术室外面的走道上。
一身病号服的余落落同样如此。
两个人不仅身无分文,就连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
“就是有,你说买就买了?我说过要卖了吗?”昧夭气势不输分毫地补了句。
余落落为她的无知感到可笑,“大姐,你识相点,你可知道他是……”
“喊谁大姐呢?”昧夭目光秒变凌厉,“有没有礼貌?喊美女!”
余落落被她的气势所摄,愣愣地喊了声“美女”。
喊完反应过来,这丑女人居然敢凶她!
嘴巴瞬间委屈地撅起,双眸泛起一层水雾,“意泽……”
冷意泽却是不理她,径直蹲到稍大些的桌子旁边,捧起粥送到嘴边喝了起来。
他实在是饿极了。
余落落又委屈地喊了一声,见他仍不理自己,扁着嘴来到桌子旁蹲下,捧起了粥碗。
白粥不仅淡,还是冷的。
但两个人都饿得狠了,根本无暇多顾,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填饱肚子,冷意泽放下空碗,忽然打了个响亮的嗝,一股馊味自胃里面直冲上来。
恶心感紧随其后,他弯腰又是一阵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