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状况尚谈不上如何明了,是敌是友还不可妄下判断。不过,有一处细节要注意了,就是所有遭遇之人的前胸一侧皆有一人目形状的装饰,但其穿着样式又各有不同,大约能区分出五款来。此既可能是一路人马中分出五部,亦可能是五路人马结盟联手。应对一路与五路人马之策略显然大有不同,所以这一点须立即打探明白。”
吴珠鉴一直不言语,此时看向了杨考杉。微微露出些许不屑的神色,杨考杉说道:“对方派出这么多斥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显然是对我们有所企图。眼下该四面布下防御阵势,静待其前来。”
吴珠鉴又问道:“那防御阵势该如何布置?”
杨考杉继续说道:“以我在浮空山上所学所见而言,可弃高山于不顾,专于平地、低丘及峡口处修筑堡垒,以此迟滞敌人。待其力竭疲乏之时,我方守备再自堡垒尽出,近距突击,以期一举击溃敌人。”
吴珠鉴听后,思忖半天,觉得可行。又问枚、何及几位指挥是否可行。见有赞同者,亦有不置可否者,吴珠鉴一拍桌面,大声说道:“不管了,如今情势紧急,各指挥立刻归位,就按杨兄的意思选址去办。另外,还请枚兄居中协调一二。”
众人散去,唯有荭苗的步子最慢。出了营帐,何师劳将其引到一旁,问道:“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荭苗瞟了一眼营帐方向,沉声问道:“既知已被包围,为何不寻机跳出去,反要坐守原地?”
何师劳却说道:“刚才你也在场,众人的议论皆听得清楚。坐守原地是为诱敌来攻,再以坚堡挫之,而后反击之。此策听来颇为合理,且试一试又有何妨?”
荭苗摇了摇头,说道:“此策若要可行,须得一前提,便是我不弱于敌过甚。可敌四面轻进,显然相当之自信。如此作为虽有骄兵之嫌,然敢骄之兵必有所倚。倘若真是人众力强,彼时我等与之正面相拼,何人敢言必胜?”
荭苗还想说下去,却被何师劳止住。转过身去,也看了看营帐,何师劳说道:“此策既是杨考杉提出,又并非全无道理,更兼吴珠鉴已鼎力支持,你就不要再有议论了。长辈间已有不睦,作晚辈的就不要再生事端了。”
荭苗不听劝,仍开口说道:“虽然你也曾游学别处仙山,可旁人从未将你当做俯仰派中人,今日我就不明白,你为何偏生一力要维护吴、杨这般的俯仰派?”
何师劳叹了口气,说道:“我所愿及所做者,非是维护哪一人或哪一派,而是维护各派间的和睦。开山大仙曾说过,派中无派,千奇百怪。既然免不了要分出这派、那派的,那对于独立山而言,令各派间不相死斗便是最重要之事,亦是独立山最大之利。再说了,所谓的俯仰派中也都是些俯视过独立山一众生灵,又仰望过别处仙山千般风景之人。一山还有一山高,多听听这些人的话,多学学最高的山,这总没错吧?”
荭苗摇了摇头,显然并不赞同此话,说道:“你是好心,这我自然清楚,可好心亦会成坏事。不是任何派都要与之维持和睦,也不是什么都要跟着最高的山去学。利大于弊者尚可容留,弊大于利者何不早除?倘若最高的山事事都对,那这世间为何还有诸多与之相异的山门留存?”
何师劳有些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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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声说道:“好了,不要再说了!你话中之意,莫非暗指俯仰派于独立山而言是弊大于利,故此要除之么?以你的出身,若是刚才的话传了出去,知道要惹出多大事端么?所谓言者无心而听者有意,话虽是你说的,可有人会揣测你身后长辈的心思。这一来二去的,谁能保证不生出点什么来?”
见荭苗默不作声,何师劳又放轻声,说道:“入谷之前,几位前辈亲自前来,嘱托我此行照看好你。当时,我便已觉诚惶诚恐。若因我照看不周,而致你祸从口出,甚至牵连了前辈。彼时,将令我何以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