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说完,拉着王氏的手说道:“大嫂啊,我家没种多少豆子,等家里的豆子用完了,少不得得从你与二嫂家收,到时你可得给我便宜着些啊!”
王氏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三弟和侄子们都赚恁多了,你还如此俭省?”
寻常庄户人家,一年能攒个一二两银子便不错了,老三家这可是十两啊!纵使农忙时影响生意,那也能有个八九两!
严氏摆摆手,“嗨,这不是为四郎科考攒钱呢,咱家底子薄,一文钱也不舍得放过。”
王氏笑着道:“看你,竟这般精打细算!”
她又说了会子话,便回家去了,临走前,也没说若是三房真的要收她家的豆子,到底会不会便宜些,但严氏却也不在意。
她这样说,只是为着给王氏宽宽心罢了。让王氏知晓,她家虽说借着卖豆腐,能赚不少银钱,却也不会忘记自家兄弟。
王氏也晓得自家妯娌的意思,故此,当下她便没说什么,都是自家人,难道还不晓得给自家人行些方便?
……
成三牛父子三个睡到半下午便陆续醒了,虽说补觉,可也不敢补得太狠了,万一夜里睡不着,到时起不来便糟了。
其余人也晓得这个道理,安贞虽也跟着早起了,但她吃罢午饭,便回房歇午觉去了,倒也不用故意补觉。
睡醒了,各人便在院子里忙活着,成季柏回到家,见父兄都在,笑着先问了父亲今日可曾去卖豆腐,得知父兄三人今日的收益,成季柏也有些惊讶。
他看了安贞一眼,也没想到不过是一天,便能赚到这些钱,随后他又了然,只怕这还是少的,如若不然,他岳母又怎会指望着豆腐铺子来供岳父与妻弟读书科考?
他看着安贞,眸色温柔,“真是多亏了贞娘。”
严氏也点头道:“还有亲家母。四郎,明日你去学堂,给亲家带些东西过去。”
成季柏应了声,严氏便催着他放下书箱洗手用饭。
待到用过晚饭,锅里温着的水也热了,众人便各自打水洗漱,各自回屋里歇着,豆子早早地便泡上了,只等着明日成三牛几人起了用就是。
东屋里,成季柏坐在灯下看书,一旁,安贞坐在床沿上泡着脚,她双手撑着床沿,一只莹白如玉的脚不住地往另一只脚上撩水。
往常,成季柏看书时很是专注,可今日,也不知是不是那撩水声太大了,他始终无法静下心来看书,他转头看看对他的情况毫无所觉的安贞,思虑再三,还是放下了手里的书。
罢了,左右这会子他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还不如先放下,明日再早起读书。
他起身走到安贞旁边坐下,专心洗着脚的安贞陡然一愣,脸上也带着几分不解,“相公,你不读书了么?”
成季柏摇摇头,“今日心里有些浮躁看不下去,便不看了,明日再补回来也是一样。”
安贞只当他是累了,关切道:“没事儿,累了就歇着,可不能因着读书,便不顾及自己的身子。”
成季柏垂眸,盯着那一双莹白的玉足片刻,才轻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