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成幼瑶盯着,安贞却不如她那般狂热,她一双柳眉不觉蹙起,脸上也流露出几分纠结来。
本朝民风虽算不得开放,却也不如前朝那般,对女子十分苛刻,故此,倒也有不少女子于街头做些小生意。安贞还未出门子时,每每买菜,便都是买街边买菜的妇人家的。
虽是如此,但街面上做生意的妇人,也多是趁着自家的菜多鸡蛋多,到镇上卖菜卖鸡蛋的农妇,真如她阿娘那般自己操持一家铺子的,反倒很少。
不过,镇上租不起店面,就在街上租个位置卖些吃食的,如面摊、包子摊、馒头摊,倒是多为夫妻两个一同操持。
若真如成幼瑶所说那般,这摊子岂不是只有她们姑嫂二人?
安贞虽素日里装多了窈窕淑女,但她胆子却是不小的,否则当初发现自己竟有一口仙人泉,也不会镇定自若。
只她如今并不只是安家的女儿,还是成家四郎的妻子,且成季柏又要读书科举,她若是摆了摊做生意,可会于成季柏不利?
成幼瑶说完,便等着安贞给个回复,只是她等了许久,也不见安贞开口,只脸上一片忧色。成幼瑶也从亢奋中冷静下来,她抓抓头发,不解道:“四嫂,你在担心什么?”
安贞回过神儿,将自己的忧虑说与了成幼瑶听,末了,她道:“等你四哥下学回来,我问问他再说吧。”
成幼瑶点点头,语带歉意:“我没想这么多……若是对四哥不好,那咱们便不做了。”
安贞笑笑,胡乱说了两句话岔开这个话题,房里又再度响起了欢声笑语。
……
吃罢午饭,安贞便回了房歇午觉,等她醒来时,睡眼朦胧间,房里似是比晌午时还要昏暗几分。她又躺了片刻,等脑子彻底清醒过来,这才爬起来。
此时,她才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屋里真的比晌午时更昏暗了。
心中飘来一个可能,隔着窗纸看不清,安贞便打开屋门,只见院子里,鹅毛似的雪花纷纷扬扬从天际落下,也不知下了多久了,地面上已积了一层雪来。
竟下雪了……
她望着纷扬的雪花,一时出了神。
早上时带着潮意的微风也已变大了,一阵风吹来,将雪花吹得歪歪斜斜,一个不注意,便糊了安贞一脸。
被凉意唤回神,安贞:“……”
她忙关上门,将脸上正化着的雪花拂掉,又拿旁边洗脸架子上搭着的手巾擦干脸,这才又坐回了床上。
她双手撑着床沿发了会子呆,唏嘘叹了口气,干脆又拿起了绣线继续理起来。
理清绣线,安贞又找不到事做了,她便又躺回了床上,怕冷,还拉过被子盖上,她躺着躺着,不知何时竟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天竟已黑了。
“唔……”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抻了个懒腰。
“睡醒了?”
突然响起男子的声音,安贞的懒腰正抻到一半,闻言,霎时顿住了。
她还带着几分迷蒙的双眼立时一片清明,樱唇也紧紧抿起,拒道头顶的拳头也握得更紧,只等那突然潜入她房里的男子过来,便狠狠给上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