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行使进院子外,就有一群孩子围上来,隔着车窗就踮着脚尖伸手讨要吃的。
大家伙提前就知道要来孤儿院,所以他们身上都或多或少带了些吃食。
组员们见不得孩子们又脏又黑又瘦的模样,还没下车呢,兜里基本上就掏个干净。
然后孩子们被姗姗来迟的院长给轰走了。
“孩子们的日子过的苦,一年尝不到甜味,让同学们见笑了,”一个体态略微丰满面白和善的女人走上前,热情地招呼大家伙往里面走。
一边走,她一边给大家介绍着:“我们孤儿院从新夏华成立的时候就有了,搬了好几个地方,孩子们是一年比一年多,前五年才在这里定下来。”
“这个院子是个大地主家的,当时挺破败的,是领导批了款重新修建,能容纳不少孩子。不过呢,孩子多,吃饭、穿衣、念书、生病吃药各个需要钱,组织不管拨下多少钱,都跟填无底洞似的。”
“有时候院里资金困难的时候,连工作人员的工资都发不下来,一拖再拖,而且没有人要的孩子们很难管教,调皮的紧,能留下来坚持到现在的员工,全都是我这么大的老人了。小年轻才不会来这里呢……”
孤儿院虽然面积大,但是枯草从砖缝里冒出来半人高,嘻嘻哈哈跑来跑去的孩子穿得衣服单薄,小脸和手上不仅脏,还都是红肿的冻疮。
他们睡觉的地方是大通铺,被褥也不知道盖了多少年,又脏又硬还薄。
柯美虞眼尖,头皮发麻地看到疯狂跳动的跳蚤……
木质的桌椅板凳也没有几个好的,食堂里正在做饭,他们是一天两顿,清澈见底的米汤以及黑面窝窝,配上点土豆白菜。
逛了一圈后,他们也没有见到几个工作人员。
组长开始分派任务,有锄草的,有洗衣服被罩晾晒被褥的,有帮着做饭的,有陪孩子们学习和玩得。
等忙差不多了,再去讨论如何提升孩子们生活质量的事情。
柯美虞抿着唇微微蹙眉。
那院长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同学们不用忙活了,这草啊长得快,院子又大,我们几个老家伙每天薅几把就行。这衣服被褥的,我们也抽空轮流洗。只是我们也想要孩子们干净,可是洗的多了衣服被褥容易坏,洗澡洗头得烧水,我们也没那么多木头和煤球……”
不等她说完,组长就肃穆转头跟组员说道:“我知道有些同学家里生活条件好,没有过如此艰难贫困的日子,你们要是接受不了脏乱,那就趁早走,正好司机还没启动车子。”
“如果你们有心服务社会,那就给我将一切偏见和嫌弃都给刨除!往后我们的活动都是全身心为了服务社会的,什么样的地方都去,可不会迁就你们任何一个人。”
说完,那组长也顺着院长的视线,不大赞同地看向柯美虞。
渐渐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柯美虞轻笑声:“我觉得吧,你们都本末倒置了,而且据我所知,志愿者协会每个学期也就来孤儿院一两次,哪怕每个学校轮流来,只是做些员工份内的工作,能有多少改变?”
“别跟我说,自己力量微弱,能贡献一点是一点,但是我觉得这是你们自欺欺人的话!”
她指了指满院子的杂草:“这样的枯草不就几锄头的功夫?都长这么高了,如果不是有人带我进来,我还以为这是黄郊野里废弃的大宅子。”
“孩子身上的衣服补丁加补丁,看着针脚,还是孩子们自己缝制的,呵,所有的孩子身上的衣服,恐怕都是三五年以上了,难道组织这几年都没有发放布票?”
“这里只有六岁以下的孩子,我却没见过大孩子,他们应该没有去上学吧?而且这么多号人,员工有一巴掌数吗?工资发放不下来,院长体质挺不错的,喝水长肉型的?”
一连串的问话成功将一向面团般和气的院长说得面色铁青,组员们也渐渐察觉不大对劲,内心疑惑不已。
“这位同学口才不错,俗话说得好,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你还没有经历过事情,不知道孤儿院开办有多么困难。”
“其实孩子们吃穿不是大头,但是吃药打针花钱如流水,你们没有当过母亲,孩子七八岁之前能立住活下来太不容易了!”
“难道你们让我们为了孩子们的生活质量,而弃那些病重孩子于不顾吗?一个孩子生病,其余的孩子也会被感染,组织每个月拨款不少,可是我们还是负债累累……”
说道这里院长掩面哭泣,这时候有个工作人员愤恨地上前:“走,你们都走,我们不求着你们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