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回家(2 / 3)

陈褒笑道:“能怎样呢?不就扛腿那点事儿?总不能让俺们代劳?”

程偃勃然大怒,劈手就去抓陈褒,陈褒敏捷地跳跃一边,叫道:“你不愿俺代劳,你就直说嘛!为甚动手动脚?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扛扛俺的腿?俺可吃受不起。”

诸人尽皆大笑。程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荀贞笑道:“先别闹。亭里边得有人留守,总不能一下全都走完。你们谁愿留下?留下的晚休息一天,排到后天休沐。”

繁家兄弟不肯留,程偃也不愿留,杜买家有幼子,他也想回去看看。最终,只有黄忠、陈褒愿意留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黄公、阿褒,辛苦你们一天。明儿一早,杜君、阿偃你们就可以回去了。……,别忘了,后天不要回来太晚。”

诸人齐声应诺。

荀贞和许季回后院,走过杜买身边的时候,关心地说道:“杜君,今天跑了一天,肯定累坏了,早点休息!”从腰间解下环佩,递给他,笑道,“我听阿褒说,再过几天,就是我那小侄的生辰。我明天要去县里,没法儿登门亲去,这个环佩当作礼物罢。”

“这,这怎么行!”

荀贞不给他推辞的机会,强塞到他的手里,回去后院。

杜买站在前院的夜色中,拿着环佩,望着他的背影,神情复杂。

……

次曰一早,天还没亮,荀贞就起了床,洗漱过后,牵马出亭,踩着晨光,往县中去。

——杜买、程偃、繁家兄弟比他起得还早,也比他出发得早。

昨晚回到后院,他特地问过许母,问想不想跟他去县中。许母年纪大了,不愿动。她既不想去,许季自然需要留在亭舍照顾,也不能去。单人独骑,迎着秋季的晨风,他抖擞精神,沿官道一路疾驰,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望见了颍阴的城门。

颍阴是一个大县,城周七八里,疫病前,城中近万户,四万多人,在疫病中亡故了不少,今年八月算民的时候,算得还有住民三四万人。

城墙用黄土夯筑而成,高约五丈,宽有三丈余,开了四个城门,角楼、马面等防御姓的设施样样齐全。城外有河,河上有石桥。荀贞在桥头下了马,牵马过桥。

护城河的水很深,碧波粼粼,走在桥上,水气扑面,令人顿觉凉冷。

因为他从亭中回来得早,所以这会儿桥上还没有多少行人。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可能来城中串亲戚的,走在他的前面,一手提了个竹篮,上边用布盖着,一手牵着个五六岁的垂髻孩童。

被清脆的马蹄声惊动,那孩子走两步便回一次头,吃着手指,好奇地打量荀贞和他的坐骑。妇人扯紧了他的手,飞快地扭头看了一眼荀贞,低头小声对他说了句什么,避到石桥的一侧。荀贞虽相貌俊秀,但牵马、带刀,最主要的裹着赤色的帻巾,定非百姓,是个吏员,主动做出退让总是没错的。

荀贞本想等他们过桥后再过去,既然妇人让开了路,他也不是矫情的人,快步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妇人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孩儿胆大,当马经过时,伸手想摸。那马虽是老马,也不是战马,却也自有骄傲,岂肯容小孩乱摸?打了个响鼻,吓得那孩子赶紧缩回了手。

荀贞歉意地说道:“马劣脾躁,吓住了你们,对不住。”

那妇人嗫嗫嚅嚅,不敢应声。道过谦,荀贞正欲走时,听得一人朗声笑道:“这不是荀君么?”他驻足回望,见一辆牛车缓缓地上了石桥。

车上跪坐一人,三十多岁,面白长须,却是本乡的乡蔷夫谢武。

荀贞放开缰绳,长揖行礼,说道:“贞见过谢君。”

谢武将双手放在车前的横木上,站起身,扶轼回礼,笑道:“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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