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务必把朕的原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他,知道吗?!”泰祥帝强调道。
徐昭延听完,大为触动,大声说道:“陛下仁德,范阳候听闻陛下所说,定会感激涕零!”
“可要是那叶三拒绝,既不会带护国公的后人来京都,也不愿为朝廷效力……”老太监慢悠悠的开口了,他的声音和通常太监尖细的声音不同,低沉浑厚。
徐昭延松了口气,他刚才也想到这一点,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泰祥帝则愣了一下,略显尊敬的问道:“曹老,朕给他们的东西足够好了,他会拒绝?”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如果是叶三,他很可能会。”老太监依旧慢条斯理的说道。
泰祥帝拧紧了双眉,来回踱步,背负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俄而,他停住脚步,沉声说道:“如果范阳候拒绝,徐爱卿,你可直接替朕质问他,他们这次进入大周所为何来?若只是为了寻访故友、游览故地,如今天下太平,朕都允许北燕商人入境经商,当然对他们的到来也非常欢迎。但如果他们是别有目的,想要对大周不利——”
泰祥帝的言语变得铿锵有力:“朕将无视他们曾经立下的功勋,并会毫不留情将他们驱逐出境!你要将朕的这番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他,然后光明正大的派巡武司人员对其进行监视,必要时还可允许你们申请调动巴蜀的守备部队。如果发现异常,火速报于朕知晓!”
“臣明白了,陛下。”
徐昭延退下之后,泰祥帝脸上坚毅的神情很快消失,有点患得患失的问老太监:“曹老,朕刚才的做法是不是急了些?”
这时,老太监语气温和的说道:“陛下,当年叶三他们愤而出走西域,对先帝肯定是有怨恨的,不过如今已过去了三十年,当年的怨恨还剩多少,老臣不得而知。现在他们又重新回到大周,陛下派徐昭延大人直接与其接触,我认为这是很有魄力的一招,说不定恰恰是解开这个困扰大周几十年的症结的契机。”
太监对皇上通常都自称“奴婢”,这老太监却坦然自称“老臣”,而泰祥帝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显然这称呼早已不是一两日,由此可见他身份的特殊。
听了老太监的话,泰祥帝眉目舒展,但他还略有担忧:“万一这些铁血长河门旧人对朝廷怨恨未消,徐昭延这一去,会不会激怒他们,反而对我大周……实施报复呢?”
“陛下,无需担忧。”老太监的声音如和煦春风:“本朝立国三十多年,国力日盛,百姓殷富,陛下受万民拥戴,王朝根基坚不可摧,远非昔日可比,这些铁血长河们旧人要是真想作乱,那只是找死而已。”
“可铁血长河门的人个个武功高强……”泰祥帝说这话时,脑海里浮现的是他小时候所听说的种种有关铁血长河门人以一当百的传奇故事。
“陛下,在老臣看来,这些铁血长河门旧人中除了叶三之外,其余皆不足虑。”老太监半睁半闭的眼眸中透着一股自傲。
“若他们敢来京城捣乱,仅靠老臣和龙卫就能将他们一举成擒。更何况如今大周武林各派都是陛下您的臣子,您只需一道诏令,巴蜀青城派的独孤真人、湖北武当派的青松真人、西北华山派的杨真人、少林寺的无悲、无怒禅师、江南新城侯苏沐梵……这六位护国武者必然都会亲自出马,带领门下缉拿铁血长河门人,叶三等人恐怕连京畿地区都无法到达,就会死在半途……”
“曹老,你说的没错,如今的大周已非昔日可比!”泰祥帝的脸上重新恢复了神采,沉思了一会儿,他感叹的说道:“朕以往读本朝初年的史实,每每为建国的艰难感到心惊,也常为铁血长河门为本朝所付出的牺牲和贡献而倍感钦佩,朕是真心希望他们能重归朝廷,为朕效力!朕也真心希望与护国公的后人共享荣华!曹老你也是这样想的吧?毕竟,护国公也算是你的师父。”
老太监睁开双眼,眼神中的浑浊都是往事的沉淀,他根本没有回避的缓缓说道:“是的,陛下。”
泰祥帝似乎早料到老太监会有此回答,深有同感似的幽然说道:“所以朕真心希望范阳候不要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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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国都上京分南北两城,鲜卑贵族居北城,皇宫也在北城内。
在距皇宫不远的南面有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府邸,乃是曾经的鲜卑汗国摄政王、后来的燕国北宰相兼兵马大元帅慕容巍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