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经学会,如何不能教公主也学会呢?”
谢疏影低下头。萧如钰就是那个活泼张扬的性子,温书或不温书,不是她三两句话就可劝说成功的。
她自然也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教不会。身为一个公主的伴读,让公主更舒畅地学习是她的责任。要是公主学不好,同样是她来受过。
“伸手!”
张继伟严肃地板着脸,绝不是要和她开玩笑。
谢疏影自觉又爽快地把手心朝上递给老师,却忽然又被另一双手盖住。
“老师,她背得那么好,难道不可以抵我的过错吗?”
按照萧如钰的想法,自己背不出来的确要罚,但谢疏影的表现是超乎预料的,功过相抵,就可免罚了。
而且要一个比自己小两岁多的小孩来教她,不是太强人所难,也让她没面子么?
“请殿下不要为难臣,这是宫里历来的规矩。昔日楚王殿下犯错,也都是由玄通公子来受罚的。”
对面的两个男孩没有说话。老师挡住了谢疏影的视线,看不到他们,尤其是萧弈之的反应。
张继伟刚刚抽出戒尺,就见公主挡在伴读面前,于是用另一只手稍掩了一下。他也不愿惩罚一个极具天资的总角稚童,可无奈这就是皇家规矩,他作为臣子,又怎可违背?
谢疏影从余光里看到萧如钰的眼睫轻颤,嘴角下撇,不悦之色立刻浮现在粉嫩的脸颊上。
双方僵持半晌,谢疏影夹在中间,不敢说话。慢慢的,那双护着她的手也放了下去。
老师的戒尺仿佛只是轻点,闪念一瞬,手心里才逐渐传来一阵火辣的疼痛感。
她不由自主地蜷起手,牙根紧咬,面露愁苦,但心里一直在想,如果这样微小的痛苦能激起公主的同情与信任,那也值得了。
总比以后无人相护、死于茫然孤寂更好。
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每挨一下,她就缩一缩肩膀,头上的发髻与珠饰也跟着颤动。
先生此时将板子收进了腰间,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是第一回,便不罚你太重,你且坐下吧。”
谢疏影松了口气,收回双手向张继伟躬了躬身,整理好衣裙后就重新落座。
张继伟又走到另一边去问楚王。
与刚才不同的是,萧弈之的神色竟也阴郁慌张起来,而且会时不时地瞟向她。
这一切被谢疏影尽收眼底,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快速蔓延的恐惧。
而且她的头此刻突然疼起来,就好像后脑被什么凭空飞来的硬物击中。牵及全身,便如坐针毡。
张继伟打量了楚王几眼,皱眉疑惑道:“今天虽是晴日,可还未到春分时节,楚王殿下又因何会挥汗如雨?若有何不自在,殿下可回去歇息。”
“学生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心气燥热了些,老师无需担心。”萧弈之淡淡回答,语气又是十分泰然。
老师也不多闲话,见他面色恢复如常,也就继续把上堂课布置的作业检查过,略做点评之后,又开始讲授新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