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前天还是人来人往不断,还停着好几辆马车的环形券廊里;只剩下满地散落的文书,和一些仓促之间掉落、遗弃的杂物。甚至连墙上装饰的丝绸布面和彩色小旗,都被人给胡乱扯下践踏地上。
随着越来越多跟随涌入的士兵,江畋也毫无阻碍的穿堂过室又登上阶梯,最终来到了三楼其中最大一间,用罗马式拱劵大理石立柱,所装饰的公务厅门前,却只闻到了刺鼻酒水和呕吐物的酸臭味。
而在原本用花纹石材和木头,凋琢成诸多神话故事的巨大桌面上;赫然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瓶和堆积如山的文书;而在地上更是像垃圾堆一般的,散落着旗杆、刀架乃至各种不明用途的私人物件。
江畋正想退出去,却突然听到角落里轻微的撞击声;下一刻,他一脚揣在一处斜靠在墙的展示架上,顿时就随着轰然倒地的展示架,而在木制墙壁上突然间不断震动着,自内被顶出了一个小缺口。
随着江畋伸手拥立扯开这道,安置在墙壁内的小型暗门;顿时就露出一个小而隐蔽的空间;而在内里,一个胡须浓密而古铜肤色,全身穿着礼服配着勋章和绶带,看起来威严凛然的男人端坐着。
只是他灰色蒙蒙的双目无神,下颌还有一个凝固发黑血洞,根据落在对方手边的短铳看,似乎是自杀而死的;而且看起来死了有段时间了。而后,脚边软软挤压的感觉,才让江畋重新回神过来。
却是那名辅左官波利小子,灰头土脸的倒在地上,被人反绑着手脚,嘴里还被类似袜子的东西塞住;正像一条毛毛虫般,在地上努力挣扎蠕动着,想要引起江畋的主意。而他的额头已经红肿起来。
显然之前内在撞击的动静,就是他给弄出来;随即江畋三下五除二扯断他身上的束缚,又把他提拎了起来肃然道:“告诉我,这是什么状况,那位警卫少尉利拉,又到哪里去了?”
然而听到这句话,刚刚拔出塞口物,而犹自干咳着呕吐不止的辅左官波利;却是突然眼睛都红了泪水一下子迸涌而出,刹那间扑在了江畋身上,带着哭腔急促喊道:
“我们都被利拉少尉骗了;三天前,王都就已经传来消息了,宪章政府和国民大会议,都被罢黜和废止了。”
“勃艮第大公(废王堂弟),无畏的约翰,带领军队进入首都,并且在外国使臣的见证下,宣称建立勃艮第王朝,登基为约翰一世了。”
“勃艮第王朝已经宣布,境外的奥尔良大公及其附庸为叛党;王国境内所有军队,必须向蓝盾徽章和黄纹旗宣誓效忠。”
“新王朝同时宣称,与西罗联邦、诺曼诸国、布列塔尼亚圣王国,同时进行无条件停战和议和,并且召集首都的银行家,与东帝国进行善后借款交涉……”
“……塞纳城已经组建特别甄选委员会,冻结和取缔非法宪章政府的一切现有任命,所有相关人员原地等候处置和甄选;直到外交交涉完成……”
江畋脑中刹那闪过相关的记忆。如今参与到西兰王国的王统干涉战争的国家,虽然号称二十多国军队,但是其实有一半都是出工不出力的口头宣称。剩下的国家也是分为各自诉求不同的几方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