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我信了”这三个字的时候,江玉莲语气中有一种阳光明媚春回大地的感觉,当时离恢复高考还有整整两年的时间,那位魔都来的战友或许只是为了安慰而善意地欺骗她或许就是胡说八道,但这是江玉莲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易弱水也知道她当时下了多大的决心,这已经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想要给前夫证明自己到底是多么出色,证明自己离开了无用的男人也能过得很好,江月容也是第一次听江玉莲说起当年的事情:“妈,这些事你怎么不早说?”
江玉莲用手帕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你都逼得妈回星州了!我只能跟你把事情说清楚了!”
易弱水能明白江玉莲的绝望与决心:“当时江阿姨真不容易!”
江玉莲继续说着这些她想要遗忘却无法遗忘的往事:“恢复高考是一九七七年的冬天,我虽然基础很一般,但是托了这件事的福还有这一架子的书,多复习了一年半把高中的课各程都补上了,而且连里的同志也能明白我的难处,所以一直特别照顾我。”
虽然江玉莲说“连里的同志一直特别照顾我”,但是易弱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那恐怕是江玉莲人生中最窘迫的两年时间,虽然有人照顾、体谅江玉莲,但肯定也有人对江玉莲白眼相待,在这两年之中江玉莲肯定是尝尽了人间冷暖。
虽然在另一个时空易弱水在星州读书的三年时间家里也非常窘迫,但是跟江玉莲的人生境遇一比这根本算不上了什么,他能明白江玉莲为什么是一个唯知识论、唯技术论者与唯智慧论者。
他突然明白江玉莲能走出来,并不是什么奇迹,而是知识、技术、智慧与毅力的结晶。
江玉莲继续说着:“说起来当时那个战友只是随口安慰我而已,他自己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上面,所以他七九年才终于考上,不过考上了大学一切都好了,虽然还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但事情在不断变好,我终于能坐在飞机里骄傲地回星州了,特别是打听到现在他这德性的时候,我终于敢带月容过来看他一眼!”
说到这江玉莲为自己的人生作了一个简单的总结:“我觉得我没有亏待过我自己,也没有亏待过月容!”
易弱水知道这个话题太伤感赶紧自告奋勇:“玉莲阿姨当初的决策绝对,要不要我找人去收拾下他!”
江月容却是突然插嘴道:“易经理,我与妈妈都不想跟这种男人再有任何牵扯,他跟我们母亲没有任何关系,我们还是回去看球,这场比赛很重要!”
易弱水觉得江月容一下子就变得成熟起来:“好,我们一起回去,省得这场直播出现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