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之下，侯爵的废墟里静悄悄的。
一张张白布被盖在了磨平的土块上，充当起桌布的功能，修女们端着圣餐摆在上面，那食物多是面饼和蔬菜，取材于废墟里。
背风的土坑和墙壁下也支满了羊油蜡烛，甚至几个圣殿骑士堆了些土人，用树木插在上面当成十字架。
拉契得的牧师们聚在一起，默默的打量着废墟四周，看向那些游荡在烛光之外，探查每一块土地的报社记者或事件调查员。
他们有很多都是来自王都，帝国，甚至是周边的伯爵领。
但无一例外，在这灾难之地显得格外安静。
卡门就是这里的其中一员。
和其他人不同，他嘴角不时是上扬的。
相比较其他人，这种灾难性的事情他经历的太多了，以至于在家人死绝之后，他被卖给了王室，成为了圣辉暗夜的一员。
非人的精神折磨，苦练，让他的序列攀升，直到王族被赶下台，他们被启用了，开启无限刺杀大公模式。
若非在一次召唤仪式中获得圣女的垂青，也许那王都剿灭战中，自己就已经死了吧。
不过感谢伟大的圣女，让他成为了胜利者的一方，他亲手筹建的圣女教会，击溃了王都所有的邪教徒，并受到大公的赏识，加入执政官顾问团，在几个月的时间内，从王都杀邪教徒直接杀到了莱茵河畔。
就连圣辉暗夜的余孽也不得不暂避锋芒，远走他乡。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让卡门感受到力量的极限，光靠圣女画像战胜其他组织是不够的，那太过单一，一个教会的根本，还得是序列。
那继承圣辉暗夜序列的他们，达到职级四地狱召唤师就到头了，后面的序列根本无从知晓，这限制了他们的成长，也意味着他们在大公手里将失去价值，永远只是做一些小的工作。
不过说起来强大的力量也不是没有，就比如昨夜的奇迹威力就不错，但这奇迹直接报废了他们六个狂信徒，对于刚刚成立的小教会来说，这种损失是很大的。
好在在那之后，伟大的神聆听了他们的困难，降临了神谕。
祂让身为教宗的卡门跟在圣女身边，切身体验一个序列的诞生。
神果然是全知全能的，自己最近也隐约感觉到了大公对圣女教会的不重视，甚至在小邪教组织被覆灭的差不多后，有拿他开刀的架势。
于是在今天早上，他主动请辞了顾问团的职务，甚至放下了大公以为自己掌握的人马，留下了一批未发现的种子，然后在新兴的行业，报社挂了一个闲职，一个就是干什么都不会被人记起的闲职。
这样一来，一切事情就都解决了。
孢子计划主要散播神的意志，至于核心的人，未必要在最显耀的地方。
只要自己给予他们向往的理念，参与史诗的成就感，需求上的满足，以及强大的实力，那么一切都会顺利进行。
在这就不得不说圣女的慷慨，自己在购买了帝国的传影石，给传教士路费，安置信徒后即将没钱的时候，圣女大人竟然在中午又送给了自己一万帝国银行劵。
想到这里，他侧头看向自己在早上新雇佣的，有着帝国男爵头衔的吟游诗人罗伯特，低声问道，“圣女大人中午给一万帝国劵的事情记录了吧？”
“当然。”罗伯特紧了紧他的高鼻梁，然后将手稿拿了出来，“我游历整个帝国，还没看到过直接发钱的，哪怕是我们大地女神，祈祷之后也只是给面包。”
“在教会南迁，孢子计划启动之时，伟大的财富女神艾莉森赐予了一万路费，哦！赞美女神！那是足够一座伯爵领领民生活一年的财富，您的慷慨让贫瘠的信徒心暖，同时感召了更多的子民。”
卡门默默的看着那手稿，递回去后对罗伯特面无表情的说，“不错。”
“是不是修饰词少了一些，我怕信徒看的混乱，没有把地震之掌控者一类的遵名加进去。”罗伯特挠了挠头。
“不，已经很好了。”卡门认真的说，“起码没有床照和脚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