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欢喜道:“等过年放假,我就去!”
范铁舟医馆有事,匆匆走了,范宁拿着脏衣服来到外院子,只见母亲张三娘正坐在井边洗衣服。
范宁把衣服放到母亲身旁,见她的手冻得通红,不由一阵心疼。
“娘,你拿到洗衣铺去吧!天气这么冷,别自己洗了。”
“洗衣铺太贵,洗你一件长衫就要收十文钱,咱们家洗一次就要花六十文钱,可以买两斗米了,还是我自己洗吧!”
“要不我给你烧点热水。”
“胡扯!现在柴禾多贵,别给我瞎浪费。”
范宁挠挠头,“我不是刚给你挣了二十两银子吗?”
“你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那二十两银子哪里够用?”
张三娘叹息一声,买一担柴居然要二十文钱,住在镇子里什么都要花钱,想想还是乡下好。
这些天,张三娘开始怀念乡下的生活,除了买油盐和日用品需要花点钱外,其他都不要花钱,稍微节俭一点,每个月一贯钱就足够用。
现在他们住在镇子里,柴米油盐酱醋茶,吃的米、蔬菜、肉蛋,都要花钱,穿的衣服鞋袜也不能太粗糙,要稍微讲究一点,还有各种日用物品,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要花钱买,连喝口热水都很奢侈,一个月三四贯钱根本就不够花。
范宁笑道:“爹爹挣得也不算少啊!”
他爹爹范铁舟现在早出晚归给人看病,非常辛苦,一个月能挣二十贯钱左右,去掉每月给药铺的五贯钱房租,两贯钱的雇药童费,还有医馆的一些必要支出,每月纯收入大概有十贯钱。
十贯钱在乡下绝对是高收入,但在镇子里只能算中等人家,和刘康家差不多。
“娘,要不咱们家就请一个女佣吧!找个年轻能干的,最好没有家庭拖累,帮你做饭洗衣,减轻你的负担。”
张三娘凌厉的目光狠狠一瞪,“你干脆就明说,给你爹娶房小妾!”
范宁吓一跳,连忙改口,“那....请个小丫鬟也可以,十岁左右,刘康家也有个小丫鬟呢!”
张三娘笑道:“刘康的娘给我说过,那个小玉是孤儿,将来准备给儿子做小妾的,你是不是很羡慕刘康,所以让娘给你也找个小丫鬟,将来好给你做陪房?”
范宁真不知自己的老娘是什么思想,动不动就往那方面想,简直让他无语。
范宁懒得再说,加快速度就向外走去。
“你又要死到哪里去?”
范宁一溜烟跑了出去,远远听他大喊:“我去奇石巷!”
张三娘无奈,只得起身把儿子的两件脏衣服扔到盆子里。
“这么大的孩子了,还像顽童一样,动不动就跑去看石头,几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张三娘絮絮叨叨数落儿子,她却忘记了,他们家的生活剧变,就来源于两块石头。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小娘子脆生生的声音,“请问,这里是范宁家吗?”
张三娘连忙站起身,在身上揩一下手上的水,快步走到门口。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虽然是小郎打扮,但张三娘一眼便认出她是个小娘子。
她衣着华丽,头戴一个大皮帽子,眉眼就像画的一样,眼睛那样灵动,一张小脸长得白嫩精致啊!简直是张三娘从未见过的小美人。
这么娇滴滴的小美人来找自己儿子,张三娘顿时喜出望外。
“范宁是我儿子,你是.....”
“原来是大娘,我是范宁的同窗,我姓朱。”
朱佩的笑脸格外乖巧甜美。
张三娘一眼看见巷子口站着一个高得吓人的年轻女子,又听小娘子姓朱,她想起了丈夫的话,顿时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你是朱小官人,我家宁儿常常说起你。”
张三娘连忙声道:“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来屋子里坐。”
朱佩点点头,走进院子,探头看一下问道:“范宁不在吗?”
“他去....书店了,这孩子喜欢看书,没事就往书店跑。”
朱佩抿嘴一笑,范阿呆不在最好。
朱佩将一封信递给张三娘,“大娘,这是我给范宁留的一封信,我要回一趟吴江,恐怕要过了上元节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