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许是神童不假,比同龄孩童聪明一点,早熟一点,学识丰富一点。
但如果说一个县令连权力斗争也需要几个乳臭未干的孩童来指点,打死杨涵也不会相信。
杨涵觉得应该是自己侄子出事,使一直忍隐不发的高飞抓住了机会,就像高飞自己所说的,他其实早就接到了家长的告状信。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原因。
高飞就像毒蛇一样伏在一旁,装作碌碌无为的样子麻痹自己,他却伺机而动,机会一到,便一剑穿心。
杨涵感慨高飞的厉害,比前任县令李云厉害多了,李云不过是仗着他的后台强大,这个高飞才是老奸巨猾,善于伪装。
此时,杨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负手在官房内走来走去。
“你们到底找遍没有?”
杨涵对几名手下吼道:“难道他会飞上天吗?”
几名手下面带难色,“启禀县丞,吴县太大了,我们只有几个人,根本就找不过来。”
杨涵能用的手下确实很少,高飞把陆有根拉过去,大部分衙役都被高飞控制了,县衙里只剩下寥寥三四个衙役,其他衙役都被陆有根以各种理由派了出去。
杨涵叹了口气,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怕得罪马县尉,抢先把陆有根拉拢成自己心腹多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随即传来县令高飞的声音,“杨县丞有没有空?”
杨涵呆了一下,连忙迎出来笑道:“高县令怎么来了?”
高飞呵呵一笑,“正好闲得无事,来找县丞说说话!”
杨涵当然知道高飞来者不善,哪里是闲来无事,分明是向自己摊牌。
杨涵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很可能高飞手中已经有了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此时他已没有选择余地,只得干笑一声,“县君很少到我这边来,稀客啊!这边请!”
杨涵请高飞到会客堂坐下,又命人上茶。
“令侄子情况如何?”高飞关切地问道。
“感谢县君关心,正在请名医调治,听说木堵镇有个姓范的医师接骨治伤很有名,我已经派人去请了。”
“那凶手有没有眉目?”高飞又问道。
杨涵摇摇头,苦笑一声道:“但见平江府只集中在吴县进行调查,却丝毫不调查长洲县,便知道他们的调查只是走走过场,迟早还得交给我们,不过我已隐隐猜到是谁干的了。”
“是谁?”高飞连忙问道。
“是县君绝对想不到的一个人,就是我侄儿的恩师张谊。”
高飞吓了一跳,“怎么会是他?”
杨涵冷冷道:“此人卑鄙狠毒,为上位不择手段,他想当教谕,便打伤我侄儿嫁祸给赵修文。”
“县丞可有证据?”
杨涵摇摇头,“如果有证据的话,我早就不放过他了。”
高飞心中却不以为然,杨涵这是在刻意和张谊撇清关系呢!
以为说张谊几句坏话,就能让自己手下留情,未免想得太天真。
高飞喝了口茶,这才缓缓道:“这两天我在县学调查一些学生家长投诉张谊鬻卖县学名额之事。
调查下来的结果可谓触目惊心,谷风书院已经成了肮脏交易之地,**十名连《论语》和《孟子》都背不出来的学生,堂而皇之在县学里混日子,每年给张谊十五贯钱,就成为他的门生。
还有很多旁听生,为了得到县学名额,便行贿张谊数十贯到百贯不等,已经成为公开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