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这份地图,王安石很容易地找到了绑缚凶手之地。
“就是他!”
王安石一眼便认出了绑在树上之人,正是这次惊牛案的凶手丘勇。
邱勇又饿又渴,浑身疼痛,已经被折磨得几乎奄奄一息。
但当县令王安石带着一群弓手出现在他面前时,邱勇眼中顿时露出了绝望之色,他宁可继续被绑在大树上。
“把他嘴堵上,带走!”
王安石一声喝令,弓手们将邱勇重新捆绑,又堵住了他的嘴,推上了一辆牛车,邱勇随从的尸体也被找到,跟着一块扔进牛车。
王安石歉然对范宁道:“我今晚要连夜审问邱勇,就无法多陪贤弟,贤弟出手之义,愚兄会铭记于心!”
范宁连忙笑道:“能帮上兄长的忙,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我要提醒兄长,邱勇虽是凶手,但未必是主谋,兄长要看好此人,别让人把他灭口了。”
一句话提醒了王安石,王安石眼中露出一丝冷意,他点了点头,“多谢提醒,我让人送你回县学,我就不陪你了。”
.........
在县衙南面约百步外有一座占地十亩左右的官宅,院墙高大,绿树成荫,大宅内楼台亭阁、花园池塘,一应俱全。
这里便是县丞张启林的家,张启林的籍贯是会稽县人,但实际上,他的父辈从四十年前就迁移到鄞县经商,他算得上不折不扣的本土人。
张启林年约四十岁,皮肤白净,身材微胖,穿一件白色襕袍,头戴纱帽,书生气很重。
他虽然微眯着眼睛,但眼睛里冷光暗闪,显得异常精明狡诈。
此时,张启林坐在客堂内半眯着眼睛喝茶,在他旁边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拄着拐杖,看起来已经老态龙钟,他却在低声下气地央求张启林。
“恳求县丞帮帮我儿,给他留一条命,老朽愿做牛做马回报县丞。”
老者便是邱氏三兄弟的父亲邱立,他刚刚得到消息,小儿子已经被王安石抓住,他听说儿子便是惊牛案的凶手,吓得他腿都软了。
七条人命啊!
邱立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儿子不过是被人利用,儿子是凶手不假,但主谋呢?哼!自己对面这个家伙脱得了干系?
张启林叹息一声,用一种怜悯的口气道:“邱员外,我很同情你,也很愿意帮你的忙,但这件事,哎!死了七个人,事情太大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莫说是我,恐怕就算是王安石,他也没办法保住你儿子,很抱歉,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邱立心中大怒,用拐杖重重顿了顿地上,恶狠狠道:“张县丞,别以为我是老糊涂,看不懂这里面的局,我家三郎留信说是金富钱庄的龙大掌柜策划安排他去做这件事,金富钱庄的东主是谁,你我还不清楚吗?”
张启林脸色一变,把茶杯往桌上一扔,冷冷道:“上汤!”
他转身便拂袖而去,邱立呆住不动,半晌,他眼露凶光,自言自语道:“把我儿子当狗一样的用,最后还要杀狗顶罪,张启林,你好厉害,好厉害,那我们就走着瞧!”
他站起身,颤颤巍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