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交给小厮,他在外面牵着,范宁走进钱铺,钱铺占地三亩,光大堂就有一亩,一条长达三丈的柜台,柜台后坐着十几名伙计,客人还不少,大多是取钱存钱的商人。
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钱铺在隋唐时便出现了,当时叫柜坊,主要是携带铜钱不便,大宗生意交割钱都会在柜坊进行,宋朝的钱铺也主要是存钱和放贷。
而且存钱非但没有利息,还要给钱铺交一点保管费,不过保管费不多,钱铺也主要靠放贷赚取利润。
另外一些有背景的钱铺得到官府批准,还能兑换金银,朱氏钱铺就能兑换金银,当然,如果按照官价兑换,大家都跑去兑换银子,没人肯用铜钱了。
官价规定一贯钱兑一两银子,但实际上去钱铺兑换银子,至少要多掏两百文钱,名义上叫手续费,但实际上就是白银溢价兑换,如果去黑市兑银子会更贵。
钱铺用官价向官府兑换一定额度的银子,然后加价兑换给商人,中间的差价就是钱铺的利润。
所以能在京城排进前十的钱铺都是暴利,背景深、资本雄厚,信誉良好,大家都愿意把钱存在这里,商人也愿意向它们借钱,朱氏钱铺在京城十大钱铺中排名第五,一年的利润难以想象。
里面大掌柜认识范宁,见准姑爷来了,连忙出来把范宁掌柜房喝茶。
“杨掌柜,我是来问件事情。”范宁喝了一口茶道。
杨掌柜笑眯眯道:“官人是来问那半块玉佩的事情吧!”
范宁把半块玉佩给了欧阳倩的丫鬟,让她交给欧阳倩,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凭那半块玉佩就能取走五千两银子,他怕丫鬟心生贪念。
范宁精神一振,“有人来取银子了?”
杨掌柜点点头,“前天来了,我亲自接待的,但对方只取了三百两银子,官人,那块玉佩没问题吧?”
“玉佩没有问题,但我想知道是谁来取银子?”
“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娘子,应该是个丫鬟,她主人在外面没进来,我特地出去询问了主人,是个非常俏丽的少妇,约二十岁左右,没有人陪同,独自坐在一辆牛车上,她说是官人给她的玉珮。”
“可是眉心上有颗红痣?”
“正是!”
范宁心一松,那就是欧阳倩了,范宁心中不由有点难过,以欧阳倩的性格,若不是生活实在困难,她是不会来取银子的。
当然,欧阳修不会虐待女儿,但他妻子就未必了,欧阳倩受了委屈,也不会轻易告诉父亲。
范宁心中暗暗叹口气,他又取出另外半块玉佩,这里面有范铁戈给他的五千两银子分红,他把玉佩交给杨大掌柜道:“这里面的五千两银子也加到那半块玉佩中去,一共一万两银子,只要是那个年轻女子来取银子,取多少尽管给她,别人不行。”
杨大掌柜虽然不知道那个年轻女人是准姑爷的什么人,但他绝不是多事之人,他点点头,“官人稍坐片刻,我现在就处理!”
钱铺是有账簿登记,一般是按姓氏索引,对存钱超过一千贯的大客户,还建有专门的登记卡片,杨大掌柜很快找到范宁的卡片。
范宁的存银原本有两万两千两银子,他父亲范铁舟取走一万两银子办婚礼,这次又给了那个女子一万两银子,范宁自己只剩下两千两银子。
杨大掌柜便隐隐猜到,这个女子和准姑爷必然有特殊关系,否则不会这样慷慨。
但杨大掌柜却想不到,范宁现在把钱已经看淡了,他拥有两万块极品田黄石,光这项财富就让人无法望其背颈。
何况明仁明礼兄弟那边还有三成的黄金,那至少是三万两黄金,名义上是朱佩的,但实际上就是范宁的。
加上朱家即将给朱佩的天价嫁妆,范宁实际上的财富难以想象,一万两银子对普通人而言一辈子也难以触及,但对范宁却真的是毛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