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辇上,我与云昱相继无语,他先将我送回清辉殿,见隐士们将我带入后才离开。
我抬头看着隔着云峰白的月色,哪怕夜空的云雾消散,月光在这面纱的阻隔下也会朦胧暗淡。
回屋后,隐士们的簇拥着将我头上的发簪取下,固定好的头发不一会儿就如流水飞落,带着轻微的蜷曲靠在我背上。
我眼疾手快地拿起梳子,再次谢绝了她们的好意,边梳头边站起来,围着一个个隐士好言好语地请求:“真的不劳你们费心费力,看着我已经很辛苦了,让我自己洗漱睡觉吧,拜托你们了!”
“殿下,若王上再知晓我们在起居上听从了您的差遣……”一位隐士话语未毕,忽然觉察到有人进入,立刻与大家一同转身,在来者未踏入门槛时便行参拜。
看这阵势都不用想,只能是云昱到来。
果不其然,云昱身影晃入,本还热闹的屋子很快被他遣散到只剩下我和他。
他瞥了我一眼,临照月色,平淡开口,告知了我一个好消息:“玄琰活着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眼前一亮,突然绝对今日月光真美,嘴里忍不住不停地念叨:太好了,太好了。
“玄琰,她情况如何?受伤重吗?”我双手来回相握,走到云昱跟前,有些着急地问到。
云昱与我相汇,沉默一会儿方才回答我:“玄尹说幽兰雪缓解了玄琰伤势,伤势不及性命,但体力损耗过多,还在昏迷。”
“芦山岛……”
“吾自会安排,你无需担忧。你能踏实地跟在我身边就好。”
最后一句,云昱没有用自己作为王的自称,而是用了“我”字。
但我并未多想,而是继续问及魔刀情况。
可云昱似乎心不在焉,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了毫不相干的问题:“兰泽想交予你的物品是什么?”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有些无奈,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关注的事情那么奇怪。
云昱有些不满地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与日同光的眼里夹杂了些许不耐烦:“方才你抗拒兰泽迸发的力量,与你白天面临燎炏危机时所产生的红流气息一致。玲珑石,你这十一年来,到底在学什么?到如今怎么连你自身能为,你也不清楚。”
面对云昱的分析与质疑,我哑口无言
虽然我确实不知自己怎么会这样,这要做何解释?
这些能力有就有呗,云昱至于这么介意吗?
还不等我开口,云昱第二个问题接踵而来:“晚宴上,你匆忙掩饰的麟霜,是谁?”
听他提到麟霜的名字,我心里有些慌乱,但依然处事不惊,率先答复他这个疑惑:“没谁,山里无聊,给熟悉的兔子啊鸟啊蛇啊起个名字说说话而已。”
这个云昱是野猪吗?
坐那么远,我与兰泽说话声音也不算大,就我不小心说出的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云昱听后,先是默默地倒上一杯水,随后轻蔑一笑,将这杯几乎要溢出水的茶杯径直递给我:“那你起的名字倒是碰巧,让兰泽觉得倍感熟悉。玲珑石,正如你所说,现在局势危急,有些事情还是开诚布公为好。让自己身边人都觉得你身上有太多秘密,可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