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要怎么做,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能挽救玄尹师兄和云昱又不被魔刀胁迫的方法存在吗?
我不能再有错失了,我不能,不能再有了。
极少有恐慌心情的我,一边计过自讼一边焦急地想办法,眼泪也跟着心绪不自主地充盈了眼眶。
我要如何,我该如何做?云昱的呼吸,云昱的心跳,也逐渐在自己的感官内慢慢减缓,变得微弱。
他慢下来了,却开始令我变得急切。
弹指间,我的脑中思绪如沤浮泡影,不断涌现不断消失,指不胜屈的思考,让我霎时间头痛欲裂。
“若非那晚,浑浑噩噩的我没见到你,云龙国只会多一位不会被历史记载的金目罢了。”
云昱的话在我心里响起。
昔日早朝云昱站在我身边,气宇轩昂地说出预言:“金目者,为天下主,维维听命。”
紧接着我遵循着云昱的目光,在他的指引下说出了预言的后半句,将完整的预言呈现在世人面前:“若当乱世,金目黯然,日居月诸,光华旦兮,三界争辉,弘于一主。”
五百多年前持有魔刀的金目云坤,为了称王天下,散布这个预言。
如果今日,魔刀再次令拥有金目的云昱执掌,让云昱成为魔尊,这与过去的历史真是如出一辙。
同样的金目,同样的云龙国国主,云昱……
我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要如何作答,不知要如何做才能两全其美。
倏忽,我想到了麟霜曾对自己说的话:“前虑不定,后有大患;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别后悔,学会思考这样选择会造成的可能,以及你必须承担可能导致的一切后果;玄璃你已在人界五年,别用他们的宽容来要求自己,你现在看起来都十岁了,不能一直幼稚。”
当初虽说看起来十岁,实际上只在人间度过五岁的我对麟霜的严肃十分懵懂,反而摇了摇头反问:“麟霜你有想做的事情吗?你所做出的决定都深思熟虑没有遗憾吗?你承担了一切吗?”
麟霜目光灼灼,一泓春水在夜色下愈发浓烈,对待我的反问,她的回答铿锵有力:“有;正因为我也有悔恨交加的决定,才会痛定思痛地告诫你;我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我为此付出了我的一生。”
过去的我不明白,现在的我,才算是慢慢懂得麟霜当时的用心良苦。
的确,在元玉山十载的我,被玄尹师兄他们保护的太好了,造就了现在的我,因为自己的血气之勇就变得怯懦于做抉择,甚至有一瞬间会想着:能不能什么也不做?
玄璃,你怎么可以逃避?你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回避决定?
云昱的危机是我导致,冲动欠缺考虑的行为留下的后果,我怎可胆怯承担?
我猛吸鼻子,抹去眼泪,要紧牙根地质问自己:想做什么?我这么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如果事态恶劣我要怎么负责?
我想云昱活下去,我不想被魔刀利用,不想明知有诈还要跳坑;
我不想云昱被眼前的魔刀附庸,我也不想玄尹师兄有什么万一;
目前横竖都是魔刀现世,玲珑石存在的目的,目的是为了毁灭魔刀!
我不能放任魔刀,眼睁睁地看着魔刀再次附庸其他人,不能对魔刀的侵略坐视不管。
救他们,是救,摧毁魔刀,逼退魔界也是救……
作为玲珑石的我,既然有抵御魔刀的力量,那先答应它,然后像当年的暮雪一样,与魔刀玉石同碎?
这样的想法在心底萌生,但,魔刀既然要求我这么做,它也会对我的反击有所准备不是吗?
已没有佑心鳞的我,暮雪的残影彻底消失,再也不受暮雪与暮涯影响的魔刀,还会与我有关联吗?
回想魔刀语气兴奋的状态,摆脱暮雪与暮涯的魔刀,所展露出的酣畅痛快和意外不像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