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远去背影,一番思量后,心头有些感激。
裴钱仰起头,好奇问道:“那老头儿,可会狗眼看人低唉,师父你也不生气?”
陈平安笑道:“这有什么好气的。”
裴钱小声问道:“师父是想着孙大侠他们好吧。”
陈平安一拍她的脑袋,“就你聪明。”
离着座位已经没几步路,裴钱一把抓住陈平安的温柔手掌,陈平安好奇问道:“怎么了?”
裴钱笑嘻嘻道:“蹭蹭好人师父的仙气儿和江湖气。”
陈平安笑道:“对,能够跟着一路蹭吃蹭喝,上哪儿找这样的师父去。”
裴钱小心翼翼问道:“师父,我能一丁点儿老蛟垂涎酒吗,可香啦,馋死我了。”
陈平安问道:“你说呢?”
裴钱点头道:“我觉得可以喝那么一小杯,我也想人间路窄酒杯宽。”
陈平安扯着她耳朵,把她丢在小绣凳小几案的独有座位上,“喝你的果酿。”
陈平安正要落座,吴懿已经走下主位,来到他身前,她摆摆手,示意瞬间安静下来的雪茫堂继续喝酒,等到酒宴重归喧闹后,
吴懿以心声问道:“陈公子,你是不是斩杀过不少的蛟龙之属?”
陈平安摇摇头。
蛟龙沟一役,不是他亲手杀的那条元婴老蛟。
突然记起桐叶洲大泉王朝边境上的黄鳝妖物,则是陈平安从头到尾一手打杀,陈平安皱了皱眉头,问道:“元君可是瞧出了什么?”
吴懿见陈平安摇头,心底便有些不悦,只是一想到那两封比圣旨还管用的家书,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也不好细问公子的过往,但是我看得出来,公子身上沾染了不少业障。”
陈平安好奇问道:“怎么说?”
吴懿笑道:“世间有些妖物,杀了是功德在身,也可能是业障缠身。这种不同寻常的规矩,儒家一直讳莫如深,所以陈公子可能不太清楚。”
陈平安直截了当问道:“可有破解和祛除之法?”
吴懿卖了一个关子,“不着急,反正公子还要在紫阳府待一两天,等到酒醒之后,我再与公子说这个,今夜只管喝酒,不聊这些扫兴事。”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吴懿率先离场。
陈平安也很快带着裴钱他们离开雪茫堂,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