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剑仙之外,这些邵元王朝的天之骄子,如今都非剑仙。
可就算他们当中,许多人将来依旧不是上五境剑仙,相较于北边那座城池里边的鸡毛蒜皮,他们即便没有像林君璧三人那般获得福缘,可修行路上,终究是得了点点滴滴的裨益积累,到了中土神洲的邵元王朝,又岂是什么小事。行走山下,随随便便,就可以轻而易举定人生死,决定他人的家族荣辱。
林君璧之外,严律还好说,连那金真梦都得了一份天大机缘,剑修蒋观澄便焦躁了几分,不少人都跟蒋观澄是差不多的心情。
林君璧哪怕得了比天大的机缘,其余剑修,其实心里边都谈不上太过憋屈,可严律得了,便要心里边不舒服,如今连金真梦这种空有境界、没悟性的家伙都有了,蒋观澄他们便有些受不了。
朱枚依旧无所谓。
一得空,就找那位被她昵称为“在溪在溪”的郁狷夫,反正都是闲聊,郁狷夫几乎不说话,全是少女在说。
难得郁狷夫多说些,是与朱枚争论那师碑还是师帖、师刀还是师笔,朱枚故意胡搅蛮缠,争了半天,最后笑嘻嘻认输了,原来是为了让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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狷夫多说些,便是赢了。
苦夏剑仙心情不错,回了孙府,便难得主动找孙巨源饮酒,却发现孙剑仙没了那只仙家酒杯,只是拎着酒壶饮酒。
孙巨源似乎不愿意开口,苦夏剑仙便说了几句心里话。
“我只是剑修,登山修行之后,一生只知练剑。所以许多事情,不会管,是不太乐意,也管不过来。”
孙巨源瞥了眼真心诚意的外乡剑仙,点了点头,“我对你又没什么看法,就算有,也是不错的看法。”
孙巨源坐在廊道中,一腿屈膝立起,伸手拍打膝盖,“修道之人,离群索居,一个人远离世俗,洁身自好,还要如何奢求,很好了。”
苦夏剑仙感慨道:“可任何宗门大派,成了气候,就会熙熙攘攘,太过热闹,终究不再是一人修行这么简单,这也是为何我不愿开宗立派的根本缘由,只知练剑,不会传道,怕教出许多剑术越来越登高临顶、人心如水越来越往下走的弟子,我本来就不会讲道理,到时候岂不是更糟心。我那师伯就很好,剑术够高,所有徒子徒孙,不管性情如何,都得乖乖去用心揣摩我那师伯的所思所想,根本无需师伯去传授道理。”
孙巨源摇摇头,背靠墙壁,轻轻摇晃酒壶,“苦夏啊苦夏,连自己师伯到底强在何处都不清楚,我劝你这辈子都别开宗立派了,你真没那本事。”
苦夏剑仙的那点好心情,都给孙巨源说没了,苦瓜脸起来。
孙巨源望向远方,轻声道:“若是浩然天下的山上人,能够都像你,倒也好了。话不多,事也做。”
苦夏剑仙一伸手,“给壶酒,我也喝点。”
孙巨源手腕翻转,抛过去一壶酒。
苦夏剑仙更加苦相。
因为是一壶竹海洞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