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传来“呯”地一声枪响!
好几支望远镜马上望了过去……大家刚才都没注意到,原来在那处岬角里竟然还有一条单桅船。此刻船头正站着一个长发女人,朝苏丹娜号挥舞长剑呼喊着什么……
难道又是一位贝勒的疯狂女粉丝?这位超级女粉居然兴奋到要开枪来表达?
荣兵放下单筒望远镜,沉下脸哼了一声!温妮注视他的脸轻声问:“她也是海盗吗?你认识她吗?”
“不算认识,见过。一只军舰鸟……”
“苏丹娜”靠了过去,那个女人带着另一个女孩跳上了贝勒的船。又一次赢了的贝勒志得意满地在前,“买只狗”在后,都降下了半帆,缓缓绕过岬角驶进了凡特溪海湾。
“弟,我要是你就不会让他赢。”被荣兵搀着胳膊下到小艇后,唐娜笑吟吟地说。
“嗐……玩儿呗。贝勒他就是太好胜了,有时像个孩子似的。哄他开心一下又何妨?”荣兵笑笑没当回事。
“你错了弟弟,没人可以一直赢。上帝心情好时,也许会慷慨地将大把的好运气赐给一个人,但上帝绝无兴趣一直把所有的好运气都给他。一个人一旦由于自负而形成了这样的错觉——真以为自己是上帝的宠儿,真以为自己会一直不停地赢下去,怕是最后都会输得一无所有。他是个挺不错的人,给他点小小的挫折感吧荣兵。你们是朋友,你有这样的提醒义务。”
下船伊始,贝勒的脸上就写满了惊诧!他看到竟然有一群黑人正站在沙滩上大声呼喊,有些人甚至急得跑到海水里朝“买只狗”不停地扬臂欢叫。
细心的荣兵也发现,除了惊讶,贝勒的脸上还奇怪地带着某种担忧。尤其是贝勒与威廉姆斯对视的时候……
站在沙滩上的贝勒惊讶地指着那群兴高彩烈的黑人男女问:“罗宾,这些都是你的奴隶??”
他嘴里是这样问,其实心里彻底糊涂了。这些人虽然都争先恐后地冲罗宾喊着“嘛斯特尔”,可哪有奴隶见到奴隶主会这么兴奋的?见到亲人也无过于此吧?
“妈的!都说多少遍了不让这么叫不让这么叫!奥德!奥德?”荣兵恼火地喊道。
“奥德没来,他下午去岛西的老树屋那边巡视了。”回答他的是留在岛上指导开发团耕种的那个印第安人菲利普。
看到小丘克用力抱着自己的大腿,仰起脸呲牙笑着叫他“嘛斯特尔”,荣兵使劲搓揉着他的头发对身边的老水手说:“艾海伍大叔,麻烦你教小丘克叫罗宾,告诉他,说对一次给一块糖。”
太阳远远地落下了海平面。一排排弧形排列的地屋前面的空地上点燃了十几堆篝火,烤架也在火堆上支好了。人们说笑忙碌着把新鲜的水果蔬菜摆在帆布上,大盆大盆经过简单烹煮即美味无比的海鲜也端了上来。几位黑人妇女在几口大铁锅里用木铲翻烙白面饼木薯饼和玉米饼。
两个孩子嘎嘎大笑着绕着几个火堆不停地兜圈子飞跑,在局促的海船上憋闷了好几天的琳达正兴奋地“汪汪”叫着在后面追逐!琳达前面是小丘克,小丘克前面是一个穿丝质长筒袜和高跟皮靴的孩子。看样子也就十来岁。
荣兵惊奇地指着那个小绅士范儿的孩子问:“贝勒,这谁的孩子啊?这才几岁啊就跟着你们的船乱跑?他爹不怕海战危险?”
贝勒认真抚摸着詹姆斯那把圣心剑,随口答道:“不是我们船上人的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船从来不要结婚的人。结了婚有了家就要好好呵护自己的家庭,不该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威廉姆斯除外啊。整个义盗团就他一个结了婚的。”
“那这孩子哪儿来的?你现在还兼职拐卖儿童啊?”荣兵的话把旁边几位女士逗得掩口而笑。
贝勒的目光从圣心剑上抬了起来:“唉!我也是没办法了。上月初,我们在处女群岛抢了一条英格兰的‘波内塔’号,这孩子和他妈妈都是船上的乘客。我们正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冲过来就抱住了我,还要我带他走。我吓了一跳!告诉他不行,我们不能让一个孩子加入。他妈妈当场就吓哭了!求他别这样。这孩子二话不说就翻过船栏威胁我和他妈妈,说不让他加入义盗团他立刻就跳海!”
“啊……!”几位女士听到这里纷纷掩口轻呼!
荣兵瞪大了眼睛:“贝勒,你咋说得跟真的似的呢?这种事儿你自己信吗?”
贝勒无奈地苦笑了:“我也不信。可我是真没法子了。当时那个荒唐的场景你都想像不到,现在反倒是那位震惊无比伤心欲绝的母亲哭着哀求我,要我一定带上她那只有十岁大的孩子去当海盗……”
“还有这种孩子??”荣兵难以置信。这时代又没有后世造星那些强大的资本推手和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宣传,一个屁大点儿的孩子哪来这么决死的冲动要加入在正常人眼里极为恐怖的海盗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