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心想,这就是张良和诸如陈平之流的区别了,张良出的主意几乎都是阳谋,正因为他是墨家弟子,看重信义,讲究价值理性,先考虑这事是不是合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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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正义,再考虑能不能达到目的。而陈平就完全是阴谋派,属于工具理性,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相比之下,还是张良更有人格魅力啊。
如果真是刘邦干掉的义帝,这就有点阴暗了啊。
张良就问道:“大将军,如果汉王真是这样表面和善、内心阴狠之人,你还甘心效忠吗?”
韩信感觉这问题不好回答,就问:“那么子房你呢?”
张良只好一笑置之,又说道:“其实,当初我有在汉王面前说,想让你做韩王。”
韩信再吃一惊:“什么,你……说了?”
张良点头说:“不错,当时我刚投奔汉王,汉王问我,将来把项羽立的韩王郑昌赶走了,韩国怎么办?我就说‘立韩信做韩王,因为韩信正是韩国王族后裔’,可是我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被人打岔了。第二天,汉王就派我去关中慰问大将军你,正是你被郭显捉了,咱们相见的那一次。结果我回去的时候,新的韩王已经立了,确实是韩信,却不是大将军你,而是另一个韩国王族韩信。我不得不怀疑,汉王当时是故意将我支开,玩了一手偷龙转凤,另令了一个韩信向我交差,先做成既定事实,叫我无话可说,是有意为之。”
韩信大呼:“竟是如此!”
张良再问道:“我看汉王是忌惮你啊,他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你,却故意装糊涂,宁肯把韩王给别人也不给你,大将军你不会因此寒心么?”
韩信内心毫无波澜,说道:“首先,得多谢子房你的美意了,你家五世相韩,你念念不忘恢复故国,我能理解,不过,我也说了,韩王不在我意下,汉王要封谁当韩王,我等臣子,也无权过问,更不敢妄求什么……”话头一转,又道,“我想问的是,子房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不过是想到一事说一事不了,我对大将军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良见他竟丝毫不在乎这事,淡定从容大出意料之外,忽又提一茬,“然则,大将军当初入墨家,所为何来?”
韩信不料他提起这事,说道:“子房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墨家纵有一剑定江山,平治天下的大志,可钜子缺位,弟子们早已散作满天星,又能如何呢?”
张良目光灼灼说:“倘若能够选出钜子,聚是一团火呢?”
韩信又感到难以回答,若是做选择题,不是背叛刘邦,就是背叛墨家,只好又含糊说道:“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问题是到了眼前才知道答案的。”
张良听他全在装糊涂,所谓不回答,就是已经回答了,当下也不多说。
韩信听他有循循善诱之意,感到后怕,说道:“子房,你对我推心置腹,什么话也肯说,我很承情,只是咱们今天的话过火已极,给人听去半句,就是杀头的大罪,今后万万不可再说。现在咱们的主子是汉王,当一天汉臣,尽一天忠,不可乱了心意啊。”
他万万想不到,张良作为汉朝开国三杰之一,似乎竟在刘邦、韩国、墨家之间摇摆不定。
(本章完)